第16章 被弟弟吸幹血拋棄的哥哥

“起床了!”隨著一聲嚴厲的呼喝,屋內的白熾燈驟然亮起。

紀文傑反射性的擡手捂眼,因為動作慢了一步,被管教從床上拖了下來,一腳狠狠踹到腹部,“你他媽磨蹭什麽,第一天進來?!”

劇烈的疼痛喚醒紀文傑的理智,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穿越了,但很快,身體殘留的記憶告訴他,自己應該是重生了。

可這個重生的世界很不對勁,按照他的記憶,他這時候應該在哥哥的精心照料下,以優異的成績讀完小學,順利進入盧縣中學重點班。而不是因為教唆盜竊,被關在這所管理嚴格,除了睡覺沒有任何自由的少管所裏。

外出勞動的間隙,紀文傑捋清了前因後果,發現唯一的異常,出現在他那個大哥身上。

父母去世之後,他還是堅持不肯進孤兒院,可他大哥沒有像前世那樣順著他,而是平分了父母的存款,自顧自提交了申請。

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因為擔心未來沒有保障,而慫恿高凱的哥哥高盛到家裏偷錢,也不會落到進少管所的地步。

他那個大哥,不會也重生了吧?而且是重生在他之前……

紀文傑被這個猜想嚇了一跳,然後就是懊惱,早知道有這一遭,他當初就對人好一點了。他那個大哥其實很好對付的,稍微給他一點錢,說是千辛萬苦省出來,沒見過世面的他也不會懷疑什麽。

可惜現在已經晚了,對方一回來就這麽絕情,肯定是記得上輩子的經歷。

這輩子大哥不但沒怎麽管過他,他進派出所之後,對方也只來送過一次衣服,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連公審現場,他也只見過鄰居駱建業,對方跟他說了家裏的現狀,然後勸他好好兒改造。

想起原身的改造經歷,紀文傑打了個冷顫,對於十幾歲的他來說,少管所的日子還算可以忍受。可是對於年過半百,享受了大半輩子的他來說,簡直是地獄。

他在這裏沒有一點隱私,早上六點就要起床參加勞動,種地、敲石子、鋪路,晚上還要上教育課。吃飯就更不用說了,定時定量,少年人餓得快,他幾乎只在吃飯那一小時能有點飽腹感,其余時間都是餓著的。

更糟的是監控攝像頭這時候還沒有普及,挨打受辱那是家常便飯,除了管教,少年犯之間的欺壓更為糟糕。在這種壓抑,管制的環境裏,每個人的脾氣都相當暴躁,有些人為了尋求刺激,還會主動挑釁同伴。

然後就是長達幾十個小時的禁閉,黑暗,孤獨,饑餓無時無刻不在摧毀理智,讓人想要發瘋……

紀文傑早就忘了苦日子是怎麽樣的了,他當初破產也只是心理上的煎熬,煙酒什麽的都沒斷過,餓肚子更是不可能。

可是現在,人家搶他的飯菜,吐痰,扇耳光那都是輕的!

紀文傑本來就是裏面年紀小的,而且重生之後,他更沒有了反抗的勇氣。都說初生之犢不畏虎,那是因為他們不會計較後果,不會去想明天會怎麽樣。

但是有了生活閱歷的人會!

他會去想反抗會惹怒施暴者,甚至換來更多的打罵;他會去想萬一人家打斷他手腳,或者其他方式致殘怎麽辦?

但是青少年們不會顧慮怎麽多,紀文傑越是表現得膽小怕事,越是避免沖突,他們越是看不起他,將他當成發泄工具。到後來,連同伴裏最底層的受害者都把他當成了出氣筒。

紀文傑苦不堪言,他每天都想著出去。可惜好事往往事與願違,他因為挑起爭端,鬧事打架,藏匿違禁物品等,又加了幾次刑期。

紀文傑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七了,內心滄桑無法言喻,可這些經歷更加堅定了他要做人上人的想法。他要回到當初人人對他卑躬屈膝的日子,更要讓那些欺辱過他的人付出代價!

可惜發下宏願的他這會兒還無處可去,所以下意識回了原來的家。

那個家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裏面住的也是後來的房主。好在駱建業夫妻還在,對方留他住了一晚,陳芳也把當初淩天留下的錢,一分不少地還給了他。

“拿著這些錢,租個房子,找個工作先安頓下來吧。”駱建業神情嚴肅,給了他最後的忠告。

他這些年一直關注著紀文傑,對方服刑的少管所就在鄰縣,想打聽還是很容易的。紀文傑幾次增加刑期,他都有所耳聞。

不說別的,昨晚上他們一家三口擠在一張床上,他就睡在門邊,一晚上沒敢合眼。因為他心裏清楚,紀文傑是那種記仇不記恩的人。他們對他好,人家不一定會感激;但是有一點做得不好,就可能激起他的怨恨。

駱建業想得沒錯,紀文傑這會兒就挺氣憤的,他覺得駱建業看不起他。

駱家的防備他就看在眼裏,覺得對方假惺惺的,一邊裝作熱情地把他迎進家裏,一邊又阻止駱子俊跟他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