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身份(第2/3頁)

怕只怕眼前這位一門心思直通青天,直到令人發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麽心意。

“往事不堪回首,當日若不那麽說,咱們怎麽會有現在的造化?說什麽感恩不感恩的,我自然感激師尊寬宏大量。”月白生怕杜衍舊事重提到自己誆他戒指的那段,忙打起精神勉強說道。“若說心願,自然是有的。世界那麽大,我想出去看看。”

“跟誰?”杜衍心裏咯噔一聲,你想他總算開竅了,不由得喜形於色忙問道。

“我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嗎?”月白壓下那有些理不清的情緒,詫異道。“待我修煉有成,仗劍天涯踏月看花,一個人豈不瀟灑?”

只怕到時候淩道仙尊直接把你腿打斷,每天召開水月鏡懟在你臉上,讓你好好看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是浸月竹,最是珍貴,再是修煉有成,也總有人覬覦,一個人出門太危險了。”杜衍木著臉,在心裏深深嘆了口氣,不遺余力地想要拯救自己的親師兄,還是暗示道:“要不要帶上個把人什麽的?”

“你要是實在想去,勉強可以帶上你,咱們兄弟誰跟誰啊,不需要這般暗示我。”月白沉謹地打量他一番,才幽幽道。

“我不想去!”杜衍瞪他一眼,將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差點氣得站起來。“你就不能行行好,換個人禍害嗎?比如,帶上個修為最高的,無論去哪裏都會被人禮遇三分?”

“你是說帶上師尊嗎?”月白挑了挑眉,也將杯子放下,佯裝可惜道。“只怕到時候,師尊對我們相看生厭,巴不得咱們滾得遠遠的。”

“只怕想滾得遠遠的人,是你吧。”杜衍毫不留情地戳破他道。

“這你倒是冤枉我了,師尊修為那麽高,帶對咱們那麽好,若是可以,誰不想要在他身邊侍奉呢?只是我心向自由,侍奉師尊這樣的重任,日後咱們只能看緣分了。”

水月鏡裏,月白的眉眼帶笑,那說話的聲音穿出來,像是珠玉落盤一般清晰又好聽。

只是聽著的人在無人的時候終於挎下了臉,幽寂的眼睛死死盯著月白,直到月白說完最後一句,才冷哼出了聲。

瞬間,周身的靈氣一窒,沁著絲絲入扣的寒意,在這屋子上覆了一層密密的冰霜。

陳知淵猶不死心地看了一眼,看到月白真的沒有半分眷戀後才在那清寒的臉上,掛起一絲讓人膽寒的冷笑踏出了門。

天大地大,本尊不答應,你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聽雨峰裏,田任正在兢兢業業地教導弟子,只剛一擡頭,便看到自己旁邊多了個人。

“仙尊怎麽有空過來?”田任忙畢恭畢敬行禮,揮了揮手讓一應弟子們下去,才擡頭問道。

只是不問還好,剛一出口,陳知淵周身的威壓鋪天蓋地地壓了過來,像是示威一般,按著田任不能動彈。

“本尊來自然是有事。”陳知淵淡漠道,清冷的聲音帶著強者的凜冽,絲毫不留情面。“你素來多事,只是今日本尊心情不好,本尊問什麽,你就答什麽知道嗎?不要說多余的話。”

田任緊皺著眉,想要維持淡定,只是那來自強者的威壓讓他心裏膽寒不已,連著聲音都莫名帶著些許顫意,強自堅持道:“師尊請問便是,屬下自然知無不言。”

“好。”陳知淵垂著眼泠泠道,沒有看他,只將那指節分明的手平攤在桌子上,問道。“月白從哪裏來。”

田任一愣,想要看向陳知淵,只那威壓太強,強自轉頭的時候,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沉吟良久,才應道。“妖界。”

“妖界哪裏?”陳知淵這才看著他,輕擡著下巴,幽幽道。“你看起來不想說?”

“師尊問月白做什麽?”田任的牙齒在打架,費著力氣才磕磕絆絆地將完整的話說出來。

“放心,他是本尊親徒,本尊是他的師尊,本尊難不成會害他不成?”陳知淵突然沉沉笑道,望著田任的樣子,眼裏戾氣一閃。“本尊只是未雨綢繆,摸清了底細,才有備無患不是嗎?”

“屬下知道師尊對月白無歹心。月白身上的禁制被破了,卻並沒讓屬下發覺,說明師尊特意有心替他遮掩了耳目。”田任說話有些費勁,只還是勉力望著他,誠懇道。“只是月白身份不凡,讓人知道了難免招惹是非。師尊何必執拗?”

“本尊說了,讓你別說廢話。”陳知淵眼睛輕眯,白皙的臉上泛著冷意,一擡眼,田任便像是被無形的山壓住一般,被迫弓起了身體。

青筋暴起的手掌牢牢撐在桌子上,逐漸凹陷下去,留下清晰的指印。田任擡頭望著陳知淵,臉上惶恐道:“屬下與他說要有防人之心的時候,他立刻就與屬下說,您待他極好,是屬下多想了。仙尊,這孩子信任您,喜歡您,尊敬您,您不該如此……”罔顧他的信任,絲毫不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