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修煉(第2/2頁)

“感覺如何?”陳知淵撐著下巴,那狹長的眼眸有如勾魂攝魄一般盯著月白,像是一只靜靜等待著獵物的猛獸,狹長的眼眸裏帶著一絲期待。

“感覺?”月白呆愣了下,又撓了撓頭,才仰頭道:“弟子愚鈍,沒什麽特別感覺啊?”

陳知淵:“……”

“為師教給你的心法,你睡一覺就盡皆忘得一幹二凈?”陳知淵皺了皺眉,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仍舊淡然道。

“哦哦,心法啊。”月白這才猛地回憶起來。和陳知淵泡在仙靈池的那一晚,簡直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就在陳知淵將頭貼在自己頭上的那刻,那源源不斷湧向自己腦袋裏的竟然是沉甸甸的知識!

月白也不懂得為什麽在那一刻起自己就瞬間明白了何為心法?連體內的靈氣運用都能夠信手拈來,用的時候輕車熟路,好似曾經的自己已經練習過千百遍一般,毫不生澀。

“師尊,徒兒都還記得。”月白掬著笑道,為了讓陳知淵信服,還信手捏了個清風咒給陳知淵扇了扇風。

“很好。”陳知淵點點頭,招了招手,讓他過去。

“師尊。”月白這才往前去,半坐在陳知淵的榻前,誠摯問道:“怎麽了?”

“前幾日教你的,不過是簡單的心法。那是整個雲靜宗,外門弟子們都可學習的基礎法術。”陳知淵嘴角噙著笑,長長的睫毛輕輕垂著,斂下了眼裏的情緒。

“為師能教給你,你最想要的劍法,你想學嗎?”陳知淵聲音醇厚又低啞,透著一股讓人難以察覺的引誘,白皙的臉上,眼尾上黑點隨著說話微微動著,將那鋒利的眼睛平添了幾分柔和。

“所以,徒兒需要幹什麽?”月白眨眨眼,仰起臉注視著陳知淵,比他還要專注從容。“師尊該知道,徒兒最是孝順您,最是見不得師尊有什麽難言之隱。師尊有什麽事就盡管說,徒兒不說赴湯蹈火,也定萬死不辭。”

穿書至今,月白已經不是那個當日不懂事,在絕對實力面前還企圖做掙紮的那個月白了。左右陳知淵只要想,即便自己不願意,又能怎麽樣呢?

躺平的次數多了就習慣了,最起碼陳知淵還知道給他厚葬,次次報酬價值不菲,除了危險一些,真的沒什麽大毛病。

“你倒是乖巧又聰明。”陳知淵從容笑笑,那笑容在月白面前越來越大,和他那斯文淡漠的臉格格不入,透著一絲詭異。

月白艱難咽了口口水,直覺陳知淵這個樣子定然沒有好事。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陳知淵掛著那詭異的笑容重新仰躺回榻上,隨後那素白的手撫在了自己的頭上,撥拉了一把,才清泠道:“現在,修煉吧。”

“啊?就這?”月白一愣,跪坐在地上瞅著他不解其意。

只等到陳知淵不耐煩地敲了敲他的頭,他才糊裏糊塗地開始修煉。

靈氣運行周天後在月白的四肢百骸間流轉,陳知淵一手搭在月白的腦袋上,聞著月白修煉時不由自主逸散出來的那沁人心脾的竹香,只覺得神識之處兒宛如春水緩緩流淌,不斷澆灌著那已經幹涸到出現裂縫的地方,直把它們緩緩修補,輕柔又熨帖。

陳知淵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他的神識裏被叫“系統”的東西紮下了根,陳知淵哪怕自傷神識也不能動它分毫。自從他紮根的那一刻起,那脆弱又龐大的識海便有如翻滾著巨浪波濤一般,再無了安寧。

系統對他的每一次懲罰都會在識海裏掀起驚濤駭浪,那東西總是無情地戳著他最脆弱的地方,讓陳知淵哪怕忍著痛也不可避免地暴躁煩怒。

陳知淵唯有躺著,忍受那時時刻刻的折磨,靠著自己的修為默默修補那早已經千瘡百孔的識海。

而今那識海終於平靜了些許,像是置身在他的綠竹小院裏,沒了喧囂,只有清風陣陣,吹來若有似無的竹香,讓陳知淵不由自主地想要闔著目,歇息一會兒,哪怕一會兒就好。

突然,那令人愜意又舒服的感覺驟然消失。神識受傷的煩躁感又猛地湧來。陳知淵皺了皺眉,一手拍在月白的額頭上,低聲斥道:“別偷懶。”

“哦。”剛有些懈怠了的月白嚇得連脊背都繃住了。忙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自個兒被用來放手的腦袋,繼續運轉靈氣。

心裏邊尋思著,陳知淵怎麽這麽厲害,怎麽稍微一偷懶就能被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