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同(第2/3頁)

“有病有傷的就能進去?”月白猛地擡頭,司馬忠說了一通他都沒反應,唯獨記下了一句。乍然眼睛一亮,下一刻,從儲物戒裏掏出一個壺來,“咕咚、咕咚”地咽下大半,才搖搖晃晃地跟司馬忠道:“峰主讓讓,我中毒了。不患寡而患不均,楚師弟能進去,弟子也能。”

司馬忠愣了愣,還是沒動。過了半晌,想說點什麽,到底是不忍心,才慢慢側過身子。

看著月白猛地往前跑,才扭頭對著司空器和杜衍僵硬道:“喝千紅汁裝中毒?”

“左右腦子不好也算是有病,您放他進去也沒錯。”司空器咳嗽一聲,尷尬道。

…………

仙靈池邊,楚寧是被痛醒的,全身像是被灼燒得一樣,疼得他汗如雨下。剛想掙紮著起來,卻被千斤之力隔空壓住一般,動彈不得。

“醒了?”陳知淵的聲音清清泠泠,沒半分感情,響在他耳旁不遠不近的地方,顯得格外的飄渺。“醒了別亂動,多忍受一會兒,有利於你夯實金丹。”

“是。”楚寧微頹著雙肩,似是不堪重負般低應一聲兒。夜色四起,仙靈池上散著陣陣寒意,楚寧垂著頭,那長而卷的睫毛因著疼痛而輕輕抖顫,像是被雨水打碎了翅膀的黑色蝴蝶,可憐又無助。

四周寂靜無聲,陳知淵坐在河邊巋然不動,手裏拿了根模樣辨不清的玉簪,似是望著楚寧,那目光氤氳在彌漫著的水汽裏,逸散開來,似乎讓那疼痛更加難捱了。

終於一聲難耐的□□從鮮艷的口唇裏輕輕逸出,尾音輕輕一蕩,旁若無人地上揚著,像是痛極了的喘息。

陳知淵似乎聽到了那聲□□,驀地低下頭,望著手裏的玉簪,凝神久久不語,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問道:“很疼?”

“嗯~”,濃重的鼻音,仿若劃不開的煙霧,裹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兒撲來,讓楚寧那有如雪一樣白的臉上更加冷艷魅惑。

“疼就忍著,別發出聲音。這點折磨都受不住怎麽得升大道?”陳知淵終於想好了玉簪的樣式,仍舊低著頭,伸手摩挲在簪子上,直到將那原有的紋絡抹平才不悅道。

那清冽的語調宛如冬日的雨,帶著冰碴子落下,淋得人濕漉漉的,可所落之處兒,那涼意沁人心脾,透徹入骨。讓周圍的旖旎像是被冰凍住了的泡沫,輕輕一抿就全都碎成了冰渣。

楚寧雪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努力調整了好幾次氣息。才勉強發出一個平穩的“是”,咬著唇盯著陳知淵那明明斯文柔和的臉,心裏一片冰涼。

…………

夜風吹過,周圍樹影斑駁,楚寧冷眼坐在池裏等著,疼到麻木後就不怎麽疼了。只是覺得內裏丹田翻湧得更加厲害,他控制不住的靈力在他的經脈裏橫行,一次次地撞擊他脆弱的經脈。

堅持了不知道多久,楚寧才打顫道:“師尊,弟子要泡多久?”

“泡到本尊去替你疏通經脈,理順外泄的靈氣。”陳知淵仍舊低著頭,一點一點雕著手裏的碧玉簪,淡淡道。

“那師尊何時下來。”楚寧咬著牙,到底是問了出來。

“楚寧。”陳知淵這才擡起了頭來,淡漠地看著他。“那是本尊的事。”

“是。”楚寧垂下眼眸,輕輕吸著氣,冷靜道。

楚寧已經習慣仙靈池的疼痛了,經脈在仙靈池的浸泡下似乎格外地強韌,哪怕靈氣再沖撞也沒有損毀的跡象。楚寧便小心翼翼地自己疏導著靈氣,將它壓往自己的丹田。邊望著陳知淵那泛著淡淡寒色的臉,總覺得跟丹田比,心更痛一些。“師尊是在等月白師兄吧。”

“是又如何?”陳知淵利落答他。手裏摩挲著那已然完工的碧色玉簪,簪子被雕成了一小根竹節,只那看似光滑的簪身上刻著繁復的紋絡,那是層層的用神識烙上去的陣法,只差一滴血,便能催動這些強大的陣法,成為一塊可以護庇人平安的護神玉。

“師尊,楚寧與月白師兄,同為您的弟子。”楚寧狠咬著唇,靜靜道。只認真聽,才能聽出來那平靜聲音裏的顫意。

“杜衍也是本尊的弟子,你為何不跟他比?”陳知淵哼一聲,素白的手將那簪子翻來覆去,滿意地眯著眼,細細打量著。

“為何不能跟月白師兄比?”楚寧眼裏寒光熠熠,一張臉有如雪風拂過,心裏潮浪翻卷,比靈氣亂竄還要洶湧。

“當然是,你們不一樣啊。”陳知淵淡雅笑笑,眉眼輕彎,望著手裏的玉簪,語氣卻是淡漠道:“本尊的徒弟有三個,可月白只有一個。”

“而且”陳知淵突然擡起頭來,望著他道:“你憑什麽跟月白比?”

楚寧臉上更白了,緊緊望著陳知淵,眼裏浮上一抹極為扭曲的寒色。“噗”的一聲,楚寧一口血噴了出去,那沁了水的眼裏全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