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有詩才(第3/4頁)

王笑這般念叨了一句。

蔡悟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好悶頭又喝了一杯。

王笑把玩著酒杯笑了笑,把最後一杯酒潑在地上,站起身道:“前塵往事過眼,只告訴我以後要更強大、更堅決。”

……

“老大人擔心王笑要取淮安。”

“他取淮安有何用?”溫容修道:“等銅瓦廂的潰口堵住,黃河回歸原道。徐淮與山東之間依舊隔著黃河……就山東現在這個情況,王笑能分出多少兵力來守住徐淮?”

溫容信道:“倘若他把黃河固流在山東呢?”

“怎麽固流?那得花多少銀子、人力?他不可能拿得出來。我們眼下要考慮的是,等王笑趕回山東賑災、黃河復道,如何把徐州收復回來。關明、童元緯就算暫敗也不算壞事,正好可以整合淮地兵馬。沒有了沈保掣肘,王笑也抽不出力,正是我們征收銀糧,演練新軍的好時機……”

“但王笑賴在徐州不走啊,做什麽呢?”溫容信沉吟著,輕輕敲打著桌案,似把自己放在王笑的立場上來考慮這件事,嘴裏緩緩說道:“取了淮安……拿徐、淮的銀子固流黃河……”

溫容修只聽這一句話就感到一陣不適,苦笑道:“我們想多收一分稅都難,王笑還能到我們的地盤上撈銀子送到山東,想來……”

想來就讓人覺得生氣。

但生氣解決不了問題,他還是沉吟道:“就算他拿了關明、童元緯這些年積攢的家當,再把徐、淮富戶剝一層皮,要固流黃河也是不夠的。”

溫容信道:“是啊,不夠的……哪怕今年先開始固河了,明年他怎麽辦?到時建虜再打來,或者來場天災,遲早要拖垮他的。”

“這樣的決策要想到不難,但要下這種決心……”溫容修搖了搖頭,“他不是如此莽撞的人。”

溫家兄弟商議到這裏,有人快步走進堂中。

“北面的消息傳回來了……王笑攻下了淮安。”

“什麽?!”

哪怕鄭元化早有預料,溫容修還是吃了一驚,手中的毛筆在公文上重重按了一下,留下一大灘墨跡。

“這……他真要把黃河留在山東?這……明後年倘若建虜再打下來?他要從哪拿出錢糧備軍?到時萬一他守不住了如何是好?”

……

官場是一種玩平衡的藝術。

德州之戰時本就可以掘開黃河,之所以不掘,便是指望山東為江南守住門戶。

等王笑打贏了,甚至還打下徐州了,其勢過甚,便要壓一壓,這邊卻從未想過要馬上讓山東覆滅。

至少該等老大人理順了江南才行……

眼下王笑孤注一擲,既讓人擔心其勢太強,一發不可收拾;又擔心他一旦玩脫了,不能再為江南屏障……

但總歸這樣的手筆用下來,溫家兄弟知道對方已跳出了這個平衡,思來想去,也只能望洋興嘆……

“本以為他會回山東收拾爛攤子,現在看來這個年我們是過不成了……”

“摸老虎的屁股容易,要把它趕回去就難了啊……”

……

王笑又回到了徐州。

“侯恂來了?”王笑微微沉吟著,問道:“為的是侯方域一事?”

“是,侯老大人這次勸降了商丘,加上他素來有名望,國公是否親自見見?”

“帶他去見齊王殿下吧……”

王笑又向陳惟中問道:“此事臥子怎麽看?”

“臥子”是陳惟中的字,王笑明明比他還小一半年紀,開口卻像在考校學生。

陳惟中道:“鄭黨汙蔑沈保掘了黃河,又牽連許多復社成員。依眼下他們放出的證據看,沈保確實下了命令。至於朝宗……他勸沈保開挖黃河大堤的親筆手書也傳開了,怕是落入了別人算計,一時難以洗脫清白。”

“至於為何鄭黨只陷害朝宗?想必是因為侯老大人親自勸降商丘之事。而方家、冒家、陳家畢竟還是在南朝為地方大員,不好輕動。”

“國公也在派人把鄭元化是幕後指使之事公諸於眾,但鄭黨做事慎密,不留馬腳。比起沈保白紙墨字的親筆公文,我們還是缺少證據……為今之計,還請國公重用侯老大人,以示信任,並贏得復社士人的好感。”

王笑又問道:“你認為該如何重用侯恂?”

“當讓他到山東為河道總督,督理河政。一則讓天下人明白,鄭黨汙蔑侯家,實為排除異己;二則侯老大人亦不願黃河重回商丘,必竭力固河於山東,他在南京戶部時便以清廉著稱,可做好此事;三則……朝宗為國公做事,卻蒙此大冤,這也是國公給侯家的補償,不僅該重用侯老大人,朝宗之兄侯方夏亦有大才,有舉人功名在身,若非戰亂必已高中,亦該委任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