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秦玄策

秦玄策今天卻沒有在賭。

他今早起來後,極驚訝地發現秦小竺居然穿了一身女裝,還坐在那抹了胭脂。

秦玄策自然是嚇了一跳,問道:“你是瘋了?還是你打算把王老虎睡了?”

“蠢貨!”秦小竺罵了一句,道:“今天是初八啊,我要進宮見皇後娘娘。”

“那我去哪?”

“我管你去哪!”

秦玄策轉念一想,這是好事啊。

今天揣了一百兩銀子在身上,姐姐又不在,自己正好瀟瀟灑灑。

他假模假樣地在院裏耍了一套槍法,等秦小竺一走,他便換了身衣服興匆匆地就出了門。

才走到文賢街準備買兩個肉饃吃,秦玄策便皺了眉。

“銀子呢?”

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孿生姐弟間的心靈感應,秦玄策用腚都能想到,秦小竺此刻正掂著荷包說“想花老子搶來的錢?沒門”之類的話。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最後決定去巡捕營找耿當。

當王笑跑到積雪巷來找他時,秦玄策正策著馬,行在京城外的官道上,算是陪耿當回村裏。

馬是從巡捕營牽的劣馬,但就這樣的劣馬,在秦玄策的腚下卻顯得頗為精神穩健。

“你竟帶了一盒胭脂?”秦玄策看了一眼耿當的包袱,忽然說道。

耿當頗有些吃驚,訝道:“你咋知道俺包袱裏有胭脂?這是俺娘托俺帶的。”

秦玄策道:“我聞到的,你為何要買石榴味的?”

“俺也不知道是啥味的,是那店老板給挑的,你鼻子咋這麽靈?”

秦玄策道:“聞馬糞聞出來的,我在遼東,見了馬糞就得聞,推測那馬是多久以前拉的糞。”

耿當道:“真的嗎?”

“這可是保命的技能。”秦玄策淡淡道。

說著,他指了路邊的一堆馬糞,道:“你看,那便是新拉的馬糞,能拉出這樣大的一坨,定是駿馬無疑,吃得還是上等的幹草,看濕度,便在我們前面不遠。”

耿當倒吸一口涼氣,贊嘆不已。

秦玄策翻身下馬,過去端詳了一會,還拿手比劃著地上的馬蹄印與車輪痕跡。

“三匹都是駿馬,還有兩輛馬車,帶了仆人護衛若幹,一刻鐘前從這裏過去。”

耿當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再看秦玄策,已是驚為天人。

卻聽秦玄策道:“我們追上去。”

“追上去做啥?俺們又不認識這些人。”

“他們隊伍裏有女子。”

耿當大驚,道:“你這都能聞出來?”

“這不是聞出來的,草叢裏有方手帕,應該是風吹出來的”秦玄策說著,將那一方帕子收入懷中,翻身上馬。

耿當撓撓頭,道:“就算有女子,又與俺們有啥關……”

“駕!”

馬長唏一聲,如箭離弦。

耿當一愣,暗道巡捕營的馬竟有一天能跑這麽快。

他看著秦玄策矯健的身姿越來越遠,心中極有些崇拜。

玄策果然是自己遇到的最全才之人,竟連騎術也這麽高超……

錢成正在路邊用馬鞭打人。

他的父親是刑部左侍郎錢承運,母親則是出身京城文家。

而他母親的姑姑則是嫁給了內閣大學士左經綸。

錢家與左家算是連襟之交。

錢成打算求娶左閣老的小孫女左明心。

左明心身子骨一向不太好,聽說京郊有一位老禦醫,便出來求醫。

錢成家的祖墳也正好在京西,便以祭祖為名,順便一路護送左明心出京。

馬車上坐著左明心、她堂姐左明靜、閨中好友宋蘭兒。三個姑娘,一個嬌柔、一個嫻靜、一個靈動,各有千秋……

騎馬的則是左明靜的兄長左明德、錢成,以及他的好友文弘達。

這一日秋高氣爽,三男三女帶著一眾仆從侍衛行在官道上,一邊指點路邊風景,青春作伴、逸興遄飛,心情都頗有些好。

錢成今天披了一件紅色的披風,他騎於馬上,披風飄揚,只覺得自己實在是風采俊逸,瀟灑不凡。

正得意間,突然從路邊的田地裏沖出一頭牛,沖著錢成就頂了上去。

這一下人仰馬翻,錢成摔下馬擦破了皮不說,還弄得極為狼狽,一條披風也被頂得七零八落。

接著便有一個老漢帶了個孩童出來,只說那牛是借來的,不小心沖撞了貴人。

錢成吃了這樣的大虧,心中氣急,揚起馬鞭便去抽那孩童。

那老漢也不敢反抗,只好抱著那孩子求饒不停。

馬鞭便都抽在那老漢背上,打了好幾條血痕出來。

後面馬車上三個女子心中不忍,便替那老漢求饒。

錢成這才覺得自己找回了些威風,揚起手中的馬鞭打算再帥氣地揮上一鞭。

卻忽然有急切的馬蹄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