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羅德元(第2/2頁)

羅德元起身喝道:“那自然是因為他揣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本官認為,此案的兇手應該不是木子。死者的遺孀唐氏,以及因他假冒的進士身份而與他來往的人都很有嫌疑!”

他一句話說完,座中眾人反應各不相同。

王珍看了王笑一眼,微有些擔憂起來。

王珠神情淡淡的,似乎感覺到很無聊。

王笑卻是有些吃驚——這個羅德元居然說的很接近真相了。

裴民卻是又輕笑了一聲,道:“羅大人,這件案子是卑職在查。羅大人你不過是證人。請你不要隨意揣度案情,影響卑職的判斷。”

羅德元的聲音硬邦邦的,道:“你查的整個方向都偏了。”

“那這案子也是我的!”裴民道。

說著,他轉向王笑,拱手道:“因這案子涉及到有人冒充官身,所以現在轉到了卑職這裏,卑職想確認一下證詞,以便結案……咳,據說案發時駙馬爺也在現場?”

聽明白了:這太平司的裴民想結案;這都察院的羅德元想深究。

王笑看了王珍一眼。

見王珍點了點頭,王笑便道:“是的。”

裴民又道:“根據唐氏的證詞以及現場的證據,兇手就是木子,駙馬爺也見到有人躍出墻了?”

王笑道:“是的。”

裴民點點頭,道:“果然如此,依卑職推斷:這死者應是個騙子,為了騙那婦人的美色,自稱是個進士。結果被那個叫木子的殺手知道,因看不慣他這種騙色行徑,將他打死,還留下‘天道無親常與善人’的血字。”

他話音未了,羅德元倏然正色道:“胡說八道!此案絕非這麽簡單。據我所知,唐氏自稱與死者是三月前結為夫妻,那時本官還未高中,他為何冒充我來騙色?”

裴民撇了撇嘴,有些輕蔑,又有些無奈,道:“那你說如何?”

羅德元道:“本官認為,那唐氏與死者極可能是一夥的。那死者相貌粗鄙,在京中賃居說明又無財力,如未中進士,如何能娶到那等美婦?而若兩人是一夥的,木子便沒有只殺羅德元一人的理由,說明兇手很可能不是木子。”

裴民道:“唐氏與駙馬爺的證詞一致,現場還留有血字,你還要信口開河?!”

羅德元道:“本官忍你有一會兒了,現在正式請你不要一口一個駙馬爺,王笑與公主尚未成婚,如今還只是白身,你一口一個‘卑職’,簡直有失朝廷顏面。”

裴民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

羅德元便道:“兇手若不是木子,此案便不是一件普通的兇殺案。事涉朝廷官員,應該發還刑部重新調查,不應有由你太平司一口定結。”

裴民道:“我太平司亦有巡查京師、緝捕兇賊之責,憑什麽不能定結?”

羅德元道:“此案若在太平司手上查不出來,本官便繼續上奏,請刑部或提刑按察使司來審,還要參你一道怠慢公務、玩忽職守的罪。”

裴民很有些惱。

蠢官,老子會怕你?!

不過一個從七品的芝麻小官,也敢在正六品的太平司百戶面前囂張?

要不是鎮撫使大人交待過,老子直接把你套到詔獄裏去剝了皮。

兩人對瞪了一會,裴民卻是道:“行,你牛,你要怎麽查你查。”

羅德元便轉向王笑,問道:“案發現場在積水巷東七號,巷子有兩個路口,一個是清水街,一個是文賢街。據文賢街布店的一個夥計說,案發前曾有個讀書人打扮的青年進了積雪巷,這青年後來慌慌張張地逃離現場。他進去時與你正是一前一後。你可記得他?”

王笑想了想,道:“記不清了。”

羅德元道:“此案,本官有兩種推斷。其一,這死者與唐氏應是一夥的騙子,死者冒用本官姓名,是為了扮成讀書人與士子相交,再利用唐氏的美貌勾今科的進士上鉤,握住把柄,讓朝廷官員供其驅使。所以,那個慌張跑路的讀書人很有嫌疑。”

裴民大搖其頭,譏諷道:“羅大人這麽有想法,當禦史可惜了。但只要有錢,這朝中能收買的官員多了,何必如此?你不要再誤導案情了!你若是喜歡查案,自己想辦法調到你的刑部去,別拉著大家夥陪你瞎耽誤功夫。”

羅德元冷哼道:“真相如何,到時自有分曉。此案你們太平司若不想查那最好,盡快發還刑部或提刑按察使司,自有兢兢業業的大員關注。”

‘兢兢業業的大員’七字入耳,裴民極是兇狠的瞪了羅德元一眼,心道:他娘的,這些文官就會仗勢欺人。

羅德元說得裴民一時啞口無言。便繼續說道:“本官說有兩種推斷,剛才只說了一種。”

他說著,轉向王笑,面色如鐵地問道:“昨日上午,你曾去找過唐氏,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