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獄門疆。

因為系統說那句話的時候,無機質的系統音都帶上了久違的惆悵,所以水江奕在加載進去的時候,就做好了百分之一百的準備,但是最後還是被面前這一幕破防了。

這是他怎麽也想象不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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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暈染著漂亮的藍色,淺淺的,又帶著一種層次的波瀾不起,被柔軟的雲朵襯托的越發飄飄然起來,隱隱有些像是五條悟眼眸的顏色。

五條悟一身黑衣,以前總是戴著的墨鏡,已經換成了眼罩,他低垂著臉,看著面前的人。

夏油傑坐在地上,錯落在陰影中,鮮血流了一地,消失的右手臂處的傷口,讓人觸目驚心。

他卻難得久違的朝著五條悟淺淺的露出了一個笑,漂亮的像是乍暖還春,難得的,在這麽多年以後,又變回了曾經的夏油傑,眼睛裏泛濫著波瀾的光。

他早就猜到一般說:“你果然來了啊。”

五條悟喉頭滾動了下,緩慢的蹲了下來:“你來到這裏,不就是想要見我嗎?”

所以才冒著大不悔的風險,硬是在百鬼夜行以後來到了高專。

五條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克制了,可是聲音一出口,竟然這樣的幹澀難聽,五條悟卻沒有心情再去理會了,因為,他已經清楚的知悉,面前的夏油傑,已經瀕臨死亡了。

沒有轉機了。

所以從前的一切,就突然間都沒有了計較的必要。

因為以後,沒有夏油傑會跟他一起計較了。

夏油傑又笑了:“你總這樣,把話都說破了,就沒有人願意跟你一起玩了,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要記得留一條路給別人啊。”

五條悟反嘲道:“你不也還是跟從前一樣,固執又不講理,挑我刺幹什麽?”

空氣中難得的有一絲繾綣的氣息飄過,五條悟他勾著唇說:“傑,你想要許什麽願望嗎?這一次,我可以幫你完成,不會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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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和夏油傑最開始的時候是不打不相識。

他難得碰到跟自己一樣的天才,一時間很是貪圖和夏油傑一起切磋的日子,奈何那時候不熟,夏油傑又冷熱都不吃。

於是只要黏著夏油傑,用盡了各種的手段去跟夏油傑做朋友。

因為夏油傑說:“我只跟願意和朋友做,某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為了這句話,五條悟努力了三個月,才終於讓夏油傑打開了心防,對著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於是,那一次的微笑以後,就又有了更多的特例,大多都是一些說出來別人都不願意聽的,普通的不像是他們兩個會做的事情。

譬如在一年的最後一天,兩個人膩膩歪歪的去拜神社,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鬧了好大一個笑話。

又譬如一起去打卡網絡上有名的店鋪,五條悟喜歡的甜食也強迫夏油傑跟他一起吃,甜的夏油傑直皺眉,最後竟然還有點習慣了,可以面不改色的吞下五條悟推薦的爆甜款。

還曾經在五條悟被五條家抓回去參加宴會的時候,充當一下五條悟和禪院直栽攀比的人形掛件,五條悟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拉著夏油傑一個個的認人,每個人都穿著華服,擺著一模一樣寬厚而假仁慈的面龐,枯燥而無聊,但是夏油傑總是會一直陪著五條悟。

含笑的眼臉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溫柔。

還曾經……兩個人的一次打完架以後,在高專裏發現了一片爬滿了爬山虎的墻。

可惜那成片層層疊疊的,好像是一片流動的綠色海洋一樣,隨著風泛起波動的爬山虎被五條悟扯了個精光,又被夜蛾當場揪住,無辜的夏油傑被當做了罪魁禍首,掃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地。

五條悟跟在夏油傑的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哇,夜蛾太不講人情了,竟然真的讓你掃一個星期的地嗎?”

夏油傑怕熱,最苦惱的就是夏天,頭發早早的就綁成了丸子頭,穿著個簡單的短袖支著掃帚,掃著地上零零散散的樹葉,指了指身邊不遠處的掃帚:“如果你感到愧疚的話,可以幫我。”

五條悟理所當然的搖頭:“我不。”

夏油傑早知如此,嘆了一口氣:“那你去一邊坐著,不要站在我的身邊。”

五條悟再一次大聲拒絕:“我不。”

夏油傑停下掃帚,擡頭挑眉看他:“那你想要幹什麽?給我個準信好嗎?”

五條悟笑盈盈的挽起眼睛,他生得好看,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更是漂亮的好像是籠罩了一整個天空的顏色,不過這樣的笑在旁人面前的時候,總是掩蓋在墨鏡下面的,只有在夏油傑的面前的時候,是完完整整的展示的。

那驚心動魄的美麗,全部都不遺余力的,展露在夏油傑的面前。

變成只有他一個人看見的風景。

五條悟說:“我在等你啊。”

於是夏油傑順從的低下了頭,繼續掃地:“你在等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