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獄門疆。

系統尖銳的聲音刺激的水江奕捧住了頭,身體一軟跪在了地上。

“也只有你敢這麽大膽了。”霸道而強勢的聲音在水江奕的耳邊響起,水江奕茫然的擡起頭,看著面前的人。

這個叫做兩面宿儺的人臉上竟然帶著一些懷念的神色。

可是水江奕翻遍了所有系統傳給他的記憶,甚至把每一個角落都記得清清楚楚,那裏沒有一個片段存在兩面宿儺。

他橫空出世到水江奕都不知道會有他的存在,要是水江奕知道會有他這麽個人的話,他是肯定不會吞下兩面宿儺的手指的。

畢竟有個系統在他腦子裏嘰嘰歪歪已經很讓人心煩了,再多一個兩面宿儺,是為了組一個打麻將四缺一組合嗎?

水江奕迷茫的問:“我……認識你嗎?”

兩面宿儺的眼神頓住了,他好像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捧腹大笑出聲:“你不認識我,你當然不認識我,也不需要認識我。”

說到此處,他突然伸手,特別輕柔的撫摸了下水江奕的面頰。

他的手很冰,冰涼的手好像是蛇,攀附到了水江奕的脖頸,在水江奕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掐住了水江奕的脖頸。

以為兩面宿儺只是想摸摸自己的臉頰,所以並沒有做任何防備的水江奕驟然被命運捏住了命門。

猛然失去呼吸的窒息感讓水江奕拼命伸手去掰兩面宿儺的手指,可是吸入口中的呼吸越來越稀薄,缺氧感讓他無所適從。

在最後的最後,失去全部意識之前,他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句話。

“活著,就是痛苦的根源。”

還有一段,若隱若現的夜息香。

在他醒來以後,看見了圍繞在他病床邊的爺爺和伏黑惠,還有一個拎著塑料袋的男人,男人的身邊繞著一圈的花瓶。

那個男人身高很高,奇異的綁著眼罩,站在鮮花中,冷白色的肌膚顯出一種叠麗的美麗。

偏生態度格外的不羈,見他醒了,就笑著朝著他挑了下眉,語調上下起伏道:“醒了?”

水江奕捂住了鼻子,看著站在自己床邊雖然還是顫顫巍巍,卻已經能過下床的老人,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了系統所謂的代價。

他救下了一個本該死去的人,從此以後,失去了自己的嗅覺。

那段夜息香是他最後聞到的味道。

·

沉默良久以後,對著兩面宿儺越來越深沉的眼神,水江奕決定硬剛,他搖了搖頭:“不害怕。”

兩面宿儺輕笑出聲,他伸手觸碰水江奕臉上的傷疤,輕輕的摩擦,讓它變得更加鮮艷明麗,顯出血色來:“你明明不知道我在說什麽,不怕?”

水江奕也不躲,反正他早就失去了痛覺,任由兩面宿儺折騰他的傷口:“你為什麽要和夏油傑合作?”

並且是特意瞞著他去和夏油傑見面。

雖然在當天他去赴獄門疆的時候,就早有預感,一切都太過於順利,順利的好像是有人早就在勾畫好了一切的藍圖。

但是兩面宿儺竟然會折下身份去和夏油傑合作,之前覺得兩面宿儺做出什麽自己都可以接受的水江奕,有點沒想明白,他這麽做的理由。

兩面宿儺的手落到了他的喉結處,那下面的脈搏跳動,清晰而有力。

為什麽呢?兩面宿儺也在問自己。

大抵是因為,這個世界的虎杖悠仁明明改變了許多,看似變得很幸福了,可是與他共享這具身體的兩面宿儺卻是清楚的體驗到了一切。

這個幸福的世界靠著他一具腐朽的身軀支撐到現在,他已經快要沒有東西可以失去了。

兩面宿儺的視線落在了他不能被痊愈的腿上,是下一個,還是下下一個。

需要他用生命去換取別人的新生呢?

兩面宿儺說:“五條悟需要解決這一切。”

“他不能再逃避了。”

……

五條悟跟著家入硝子姍姍來遲。

質樸的庭院地上鋪著的青石板路上滿是裂痕,搖曳的黃薔薇被壓低了枝丫,散落了一地的花瓣。

在屋檐下,虎杖悠仁坐在輪椅上,顯然已經陷入了昏睡,少年的面容疲憊,衣服上還染著血。

家入硝子趕緊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虎杖悠仁的身體,尤其是手臂的血痕處,不過離奇的,那裏完好無損,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她扭頭對五條悟說:“沒有傷口,只是昏睡了過去。”

說的時候她很是嚴肅,看到蹲在院子裏的五條悟的時候,她卻是忍不住的笑了下,挑眉道:“喲,終於舍得摘下你那眼罩了?”

五條悟面無表情的把眼罩從臉上拽下來,蒼藍色的眼睛映襯著染著雪的長睫,自帶一種冷漠的感覺,他從從地上站了起來:“悠仁沒事的話,你去裏面看看那個老東西吧,應該還沒死,留著一口氣,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