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戚百裏的這番行為讓謝長庚很是意外,按理來說風祁的生死如今已經掌握在了他手中,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同時他把白穗留下來,又從他所說的要做什麽交易不難猜測出來,這事和蕭澤脫不了幹系。

畢竟在整個修真界裏,除了蕭澤以外,有誰敢拿白穗做交易?

但是為什麽清岫也給留下來了?

戚百裏所說的那個人難不成也是蕭澤,要是是的話,也就是說清岫也是交易的一環。

他要白穗還好說,為什麽要要一個桃源的弟子?

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怎麽?不想走?”

銀發金眸的青年看著水牢之外神情晦暗,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謝長庚。

“你可要想清楚了,是為了不自量力試圖從我手中把她們救走,順帶著搭上風祁的性命,還是老老實實帶他回蓬萊,至少還能留得一線生機。”

的確,這個時候哪怕謝長庚再不甘,再不願意拋下朋友離去也沒了辦法。

他和戚百裏實力相差懸殊,根本沒有勝算,再加上風祁命在旦夕,更是半分都耽擱不得。

風祁身上有龍骨,身體要比旁的修者更為強健。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確保妖氣侵蝕完全,戚百裏下手只重不輕。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不得已讓謝長庚將風祁帶回蓬萊。

這種情況也只有化神之境的修者可以續上他的命,他要用風祁的性命牽制住蓬羽,自然不能讓他死在這裏。

所以戚百裏這才連帶著謝長庚一並放了,為的就是確保風祁回到蓬萊。

而同樣的,就算不用戚百裏提醒謝長庚也知曉其中的輕重緩急。

只是……

“桃源應該於你們構不成威脅,你們為什麽抓……”

“無可奉告。”

戚百裏的態度很冷漠,那雙金色的眸子明明是暖色,卻透不進一點光亮。

他冷冷打斷了謝長庚最後的試探。

謝長庚沉默了一瞬,也不再繼續執著。

在他將失去了意識的少年帶著禦劍準備離開之前,他看了清岫一眼。

清岫看明白了青年眼裏的歉意,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自己並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

並催促著他趕緊離開。

等到謝長庚和風祁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清岫這才擡眸看向了對面的人。

“他已經走了,現在可以說了吧。究竟是誰讓你這麽做的,他又想拿我做什麽?”

戚百裏沒有理會清岫的質問,水澤綿延,下面的湖水倒流在了天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被一個巨大的水幕遮掩了視野。

等到水“轟隆”落下的時候,周圍沒了樹木山林,入眼所見全然是無盡的海域。

飛鳥掠過,海水腥鹹。

——這裏不是終南山,而是滄海!

水可以連接一切。

終南山的水澤又是滄海倒流形成的,所以一瞬抵達這裏於戚百裏來說輕而易舉。

清岫整個人被一顆巨大的水球囚在其中,懸浮在海面之上。

他不是第一次來滄海,但是之前時候也只是匆匆飛過,並沒有過多停留。

這片海……有這麽大嗎?

正在清岫恍惚的一瞬,戚百裏打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她怎麽回事?被妖氣侵蝕的是風祁又不是她,為什麽她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

戚百裏無視了清岫的質問,此時皺著眉用靈力一點一點探查著白穗的身體。

沒有內傷,也沒有外傷。

可就像是陷入了無盡的夢魘一般越睡越沉。

“……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她為什麽這樣還不是你害的?”

他皺了皺眉,銀白色的長發如月華,映照著他的眉眼更加清冷。

“我不記得我對風祁以外的人下過手。”

“白穗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哪怕是你這樣的妖修也真誠相待過。你覺得她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什麽也不做嗎?”

清岫起初是生氣自己,竟然在對方做了那種事時候沒有及時發現和制止,甚至還妥協了。

而在看到始作俑者竟然一臉疑惑,毫不知情的樣子,那怒意成了怨恨,全然轉移到了對方身上。

“她用了禁術,殺了合歡宗的一個女修,以她的血養護了風祁的身魂。”

“這種術法於你們這種妖修來說不算什麽,可於正派修者來說,是逆天而為,短時間受到反噬不說,之後會成為難渡的劫數,甚至入魔的引子……”

“要不是你傷了風祁在先,她會做出這樣偏激的行為?要不是你先用了那術法?她又如何依葫蘆畫瓢學了那邪術?”

白穗從沒有接觸過除了正統術法之外的任何術法,更別提這種以血養護身魂的邪術了。

因此她當時就算腦子轉得再快,也斷然不可能想到這麽做。

她想到了,只是因為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