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第3/4頁)

寧玦看著白穗疼得蜷縮在一團,咬了咬牙準備帶她回萬毒窟。

他剛彎腰準備把白穗抱起,一直沒什麽動靜的冰窟裏驟然出現了一條藤蔓。

藤蔓感知到白穗的位置,將其腰身一卷。

緊接著一抹身影一躍,穩穩將白穗給抱在了懷裏。

寧玦擡眸看了過去,剛好對上了清岫那雙清冷的眉眼。

“我先帶她回萬毒窟,這一年我不會離開南疆。你之後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托青鳥傳訊於我,我自會過來。”

他說到這裏手腕一動,一段桃枝倏爾落在了寧玦手邊。

桃源修者承諾旁人時候一般會留下一束桃花或者一段桃枝為信物,清岫這樣做亦是如此。

寧玦下意識接過投擲過來的桃枝,空氣裏是淺淡的桃花香氣。

他還想要說什麽,清岫足尖一點禦空從月下掠過,夜風將他的衣袖吹得烈烈。

只能看見一道殘影轉瞬即逝。

寧玦看著清岫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慢慢移開視線落在了手中的桃枝上。

他和清岫認識了十幾年,在他印象中對方清高冷漠,面冷心更冷。

他從不會關心除桃源以外的人和事,更不會露出剛才那樣慌亂的神情。

早年時候寧玦和清岫是有婚約的,不過知道的人並不多。

當時桃源主只說了清岫並不討厭他,說是可以試著處一處。

寧玦對這些也不是多在意,在他看來清岫是同輩之中為數不少他能入他眼的女修。

於是兩人就這麽稀裏糊塗結了婚約。

然而不到一年,清岫便單方面提出了解除婚約的要求。

寧玦對清岫雖沒有男女之情,但是他自尊心太強,當天沒忍住便去了桃源質問原由。

他記得很清楚。

三月天裏,桃源的桃花開得灼灼,清岫一身白衣站在花樹之下。

他的眉眼之中沒有一絲暖意,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著一灘死水般冰冷。

【沒什麽理由。】

【無論是陸九洲還是你,我都沒辦法生出半分歡喜。】

寧玦聽了這話後一愣,也不知道是因為對方對陸九洲也沒興趣,還是因為他本身也沒多在意這個婚約。

他只靜默站在原地直勾勾看了對方半晌,隨即便禦劍離開了。

不過要說心裏真沒有點怨氣那是騙人的,在之後只要和清岫碰面的時候,寧玦從未給過清岫好臉色。

只是對方和以往一樣,從始至終也沒給過他一個多余的眼神。

是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冷心冷情,好似什麽都看不入眼。

寧玦釋懷了這一點後有一種莫名的無奈和挫敗。

正是因為看透了清岫的性子,所以在看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會露出那樣的神情的時候。

他才會這般驚訝。

回憶種種,從仙劍大會再到剛才時候,清岫大部分的情緒波動都是因為白穗。

之前只當他是喜歡白穗,把她當妹妹看待。

如今想來,卻有些站不住腳了。

不喜男子,常年待在桃源,與世隔絕只和女子接觸。

“……”

細思極恐。

……

清岫並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被寧玦覺察到了異常。

他此時顧不上其他,抱著白穗徑直往萬毒窟方向過去。

少女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蜷縮在他的懷裏,咬著唇不時發出壓抑的呻吟。

這毒蹊蹺古怪,靈力渡進去會立刻被蠶食,根本壓制不了。

清岫著急得好幾次險些撞到樹,最後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回了萬毒窟,卻發現千手並不在。

他將神識覆開,裏裏外外掃了好幾次也沒感知到千手的氣息後,意識到對方是故意的。

故意等著毒發,故意藏匿了氣息。

清岫意識到這一點後氣得一腳踏碎了門檻。

“師姐,水,我想喝水……”

白穗喉嚨滾燙,說話時候也氣若遊絲,在清岫情緒失控的邊緣伸手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袖。

清岫回過神來,連忙指尖引了水澤緩緩渡在了白穗的唇邊。

她有些艱難地吞咽,水珠混著血色順著唇角淌下,而後滑落隱沒在了衣領之中。

“抱歉,是我沒用,我修為不夠我探知不到千手在哪兒……”

他眼眶泛紅,又急又惱,抱著她的手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和你沒關系,咳咳,他,他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解藥。”

白穗想去起了白日謝長庚與她說的話,他應當不是隨意推測,而是知道些什麽。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毒,不過他既然敢給我試,哪怕沒有解藥應該也毒不致死。所以沒事的師姐,我,我只要和之前一樣撐過去就好。”

清岫緊緊抱著白穗不說話,長長的睫羽之下那雙眸子沒什麽光亮。

下一秒,白穗眼眸一轉,呼吸停滯,又一口血沁了出來。

這一次沒有喘息的余地,從唇角,到鼻子,再到眼眶,全流出了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