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從屏風裏走出來的青年穿著和梵紫一樣,繡著精細花紋的衣衫。

不過只是看著相似,然而不單顏色,兩人衣衫上的圖騰也有著很大的區別。

梵紫的多為花鳥,看著靈動鮮活,而青年身上的卻是用金線繡著的雲紋龍蟒。

他脖子上戴著銀環,手腕上也有,上面沒什麽繁復的紋路,襯得他膚色如雪瑩白。

一頭烏發如瀑,前面摻著銀線金絲編著幾股細長的鞭子,垂落在胸前,似畫卷走出來一般的異域美人。

“怎麽回事?說來聽聽。”

顯然,他並不怎麽相信自己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的符合條件的藥人,竟被梵紫隨便出去抓幾只毒蟲的工夫就碰上了。

梵紫聽了這話心下這才稍微松了口氣,也是這時候放松下來才發現自己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她擡起手擦拭了下額頭的汗珠,斟酌了下語句說道。

“這幾日師尊不是給了我一顆七品毒丹的藥方讓我去煉制嗎?我查看了下我的百寶囊,裏面恰好缺了一只赤尾蠍,所以我昨日就去了一趟沙漠。”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余光留意著對方的神情,青年神情淡淡,支著頭示意她繼續。

“然後說來也巧,近日不是又到了那些宗門弟子下山歷練之際不是。我抓了那赤尾蠍後怕和他們對上生了事端,於是我就就近找了個風洞待著。結果不想沒過多久就碰上了幾個前來風洞避險的修者。”

“我原本不想他們進來的,只是他們實力不俗,又是三個人,胳膊擰不過大腿,沒辦法就暫且和他們一同在風洞待著了。”

“所以你是和他們交手時候發現其中有人是冰靈根?”

梵紫搖了搖頭,將當時的情況大致給青年說了下。

“沒,我就和其中一個劍修交手了十幾招,那個冰靈根的修者是我無意間發現的。”

“她當時應該剛和人惡鬥過,靈力透支得厲害,我見她手中的命劍不凡,又看他們三人都是劍修,就把之前剛得用來測修者屬性的兩頭蛇拿出來測了下,這才確認了她的靈根。”

說到這裏梵紫見青年皺著眉在思索著什麽,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將那身上還覆著霜雪的兩頭蛇拿了出來。

“師叔,我知道這種藥人要找到極為困難,可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騙你啊。你若不信一會兒可到拍賣場去看,那個劍修就在其中。”

她說著又攤開手掌將上面劃破和咬破的地方給青年看。

“我今日之所以來找你也是迫不得已,那幾個劍修陰險狡詐,霸占了我的風洞還威脅我讓我幫他們辨毒制藥,我立了血誓說有事要回去一趟,等之後會去尋他們,他們才放我離開。”

青年掃了她手一眼,上面的確有立過血誓的跡象。

“你既立了血誓,來找我有什麽用?”

“當然有用,我不想被他們束縛驅使,那三人是一起的,你若把其中一個帶走他們必然會窮追不舍。你到時候只留下那冰靈根的修者,把其他兩人殺了便是,這樣你得了那人做藥人,我也不必受他們牽制。”

南疆的修者只做交易,不講什麽道義。

如果能夠滿足他們的要求,哪怕是妖修或者魔修,他們都不會介意。

這是他們慣有的思維。

要想得到什麽,必須付出點什麽,梵紫以這樣重要的信息作為交換,他也得幫她處理些麻煩才是。

這很公平。

既然都是歷練者,死在歷練途中的不占少數,殺一兩個修者也沒什麽所謂。

想到這裏青年身子往後靠了下,神情慵懶,俊美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情緒。

“我可以答應你。”

“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告訴我那幾個劍修出自哪兒,畢竟你也知道南疆既不屬於正派也不站邪道,這樣中立的處境行事便得更加小心。”

“若你招惹的是一些棘手的宗門,我是不在意殺什麽人,就怕其他老東西到時候給我找麻煩。”

梵紫知曉對方有過前車之鑒。

或者準確來說不是他,而是他的師姐。

當年他師姐癡戀上了一個修羅劍修,奈何對方冷心冷情,於情事不通半分,她生了執念取了萬年子母蠱下了情毒。

結果被其斬殺隕命。

這一事當年震驚了整個修真界,同樣也給整個南疆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按理說這下蠱的是那女修,那劍修也斬殺了對方,也算相抵。

奈何那蠱藥石無醫,再加上那劍修地位極高,又是仙魔大戰時候拯救蒼生於水火的大功臣,備受各宗各派的尊崇。

這一蠱毒無異於砒霜,日夜侵蝕折磨著他。

因此很長一段時間裏,各大劍宗還有許多依附於他們的宗派都不再與南疆往來。

沒了往來交易,導致了他們藥草再難置換,丹藥更難煉制,萎靡不振了許久。

在之後近十幾年的時間裏南疆和各宗的關系都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