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看起來很不好。”阿爾弗雷德在拉開車門時關切地說。

勞斯萊斯裏開著暖氣, 詹妮弗一坐下就感覺到了坐墊的熨帖。小助理幫忙把禮服裙擺提進了車後座, 小心翼翼地堆疊好, 省得出現不必要的破損或臟汙。

品牌方在出借這條高定時一定沒想到今晚會發生什麽事。

什麽叫史詩級的搶鏡, 這就叫史詩級的搶鏡:如果明天各大報社只能報道一條新聞, 連好萊塢喉舌都不會蠢到去評價禮服,最多寫寫超人失控時各位影帝影後的表現, 談談哪些是真雲淡風輕, 哪些是裝人淡如菊。

算啦,這些瑣事反正都有瑪哈操心。

詹妮弗把腦袋向後壓在靠枕上平復頭疼,車載蝙蝠分機在操作下展開藍色投影,將今日眾多超級英雄的戰鬥場面完整復盤。她看到了超人的強大,自然也沒放過綠光從超人眼中退卻的時分。這一刻詹妮弗再次對自然之力的無解有了深刻認知:

很多時候它雖然無法解決問題, 卻可以解決造就問題的個體。

在哥譚出沒過的超級罪犯中, 毒藤並不是最胡攪蠻纏的一個, 也不是最陰魂不散的一個。黑面具的冷酷無情世所周知, 企鵝人的貪婪奸猾惡名遠播,喪鐘憑借武力值就能使蝙蝠俠頭疼不已,小醜的瘋狂理念就像病毒,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與他們相比,毒藤總被和“環保主義”畫上關聯符號, 但她無疑也是一個強大又激進的存在。

蝙蝠俠曾口述過毒藤的能力, 除了控制植物之外, 無論男人女人, 但凡接觸到她的藥劑,就得為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過去她的档案已經被標為十分危險,更別提今日之後知道內情的超英和超反都會重新評估她的力量等級。

我竟然能和這樣的角色抗衡,詹妮弗心想。

暖氣烘得她臉皮滾燙,手指刺癢,包裹在高跟鞋裏的腳尖都從僵硬中恢復知覺,若有若無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可這一切都比不上揮之不去的頭疼。針紮般的刺痛已經過去,留下無數細小的孔洞,那或許是意識洪流沖刷過後殘余的陰影。無窮存在不僅將毒藤的意志瓦解,也給她的意志帶來了極大的負擔。然而,若能解決毀滅危機,這點傷害根本不值一提。

勞斯萊斯在她陷入昏昏欲睡時開到了位於比弗利山莊的豪宅。

這棟房子自從買了之後就成了詹妮弗在這個世界的大本營,但後來有了韋恩老宅,她就很少在這棟房子裏久住了,除非工作需要。阿爾弗雷德今天早些時候將她帶到洛杉磯,這會兒也把飛機私人飛機準備好了,準備載著兩人一起折返。

目的地不是哥譚,而是紐約。

超人被操控這件事鬧得太大,即使蝙蝠俠再不情願其他人插手哥譚事務,也不得不承認只有把毒藤交出、置於所有超英的控制之下,才是萬全的辦法。不過他和復仇者一致同意不能將毒藤放在神盾局基地的監獄裏,最後選擇了托尼幫助建造的空中囚室。

GCPD把毒藤女抓獲時她正癱軟在一棟安全屋的地板上,由此警員們做出了“遭受未知人員襲擊”的判斷,後來又被復仇者們改為“遭受心靈攻擊”。眼看一群人要努力錯方向,蝙蝠俠不得不將此難題對詹妮弗言明。她到達時復仇者正結束第二次審問,如果說他們先前還在疑惑不解,見到她之後便齊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這是詹妮弗第一次面對面碰見毒藤。

帕米拉·莉蓮·艾斯利原本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但她信錯了人,被一名植物學家注射了植物毒素,此後便變成了舉世聞名的超級罪犯。此時此刻這名超級罪犯坐在嚴加把守的玻璃囚籠裏,眼神先是直勾勾地盯著門外,緊接著便和詹妮弗對上了視線。

“她知道你是誰。”娜塔莎雙手抱臂,“事實上,我們先前在她身上從未得到過什麽正面反應。”羅曼諾夫特工指了指放在牢房外的儀器。那是詹妮弗再熟悉不過的生命環,腦電波讀數在她出現之後也確實變得異常起來。

“我可能做得稍微過火了一點。”詹妮弗承認道。

毒藤對植物的熱愛是顯而易見的,這也使她成為了自然之心數據庫中獨特的存在之一。詹妮弗用意識洪流將毒藤本身的思維擊潰,本能主宰了身體一段時間,即使意識回籠,個體對自然之心感到親近也是十分正常的。

“她剛剛還說要把我們統統做成花肥。”娜塔莎聳了聳肩。

“看來有些東西即使是意識受到攻擊都不會改變。”後走進來的蝙蝠俠說道。

據說毒藤女會把破壞植物的人統統做成花肥,只有詹妮弗知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部分植物的願望。從古至今,大部分生物和占據主宰地位的生物就站在對立面,加上自然之心從中調度,煽風點火,沒爆發什麽大戰都得感謝地球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