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狡猾的人類最終還是決定和巨獺進行正面對決。

能用暴力手段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不能用暴力手段解決的問題才需要考慮陷阱。

誰讓巨獺是“巨”獺呢,但凡它們個頭小幾號,詹妮弗的投鏢都可能難以命中。現在她是有刀人士,再也不是要用石片代替戶外刀的窮人了,完全有能力給自己制作一些狩獵防身兩用的梭鏢。

這麽想著,她首先在岸上找了個地方當做臨時營地。

巨獺們正在把獵物朝巢穴拖行,詹妮弗邊搜羅點火材料邊看了幾眼,發現除了小鱷魚之外它們還捕獲了兩條巨骨舌魚,簡直效率驚人。

和“狼群”的遭遇戰會是每個獵手的噩夢,“水中狼群”也不例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必須仔細觀察這群巨獺的習性。站在遠處投鏢固然安全,可攻擊目標在水中,很難保證命中率。一旦失手就會打草驚蛇,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行程中還能不能碰到另一群巨獺。

於是觀眾們就看到選手點完火之後就坐在原地不動了。

巨獺的作息十分規律,事實上,比大多數生活在城市的人類都要規律。詹妮弗觀察了它們兩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決定了動手時機和動手目標。

目標是一頭體型頗大的雄性巨獺。

它和其他同伴不同,放在人類世界裏也可以贊一聲“強壯”了。這只巨獺喉部的紋路很好辨認,它在族群裏可能聲望頗高,因此被選中來為族群服務,每隔幾小時都要離開河水到河岸邊的巢穴裏去扒拉廁所。

對,就是字面意義上地扒拉廁所。

巨獺在河岸築巢後會給家庭成員留出排泄的特別空間,成年個體會經常上岸去扒拉廁所裏的泥土,以此來使氣味變得更加濃郁,傳的範圍也更廣,達到警告其他家族、保護所在家族的目的。

總而言之,詹妮弗準備在廁所裏把這只目標巨獺幹掉。

機會很快就來了。

第二天傍晚,目標巨獺在家族外出捕獵時再次落單。這一次它就再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了。

詹妮弗忍著臭味從下風口向巢穴靠近,邊走邊估量合適的出手距離。這具身體對投擲梭鏢並沒有太多的肌肉記憶,但她的意識卻對這一系列動作十分熟練。

助跑、定點、瞄準、蓄力、爆發、出手,這些動作一氣呵成。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巨獺並沒有反抗的機會。它能夠做出的唯一反抗就是大聲呼喊,用拉長的吠叫聲吸引家族成員的注意力,希望得到其他個體的援助和保護。吼叫聲傳得極遠,很快,遠方就傳來了回應。

這可不行。

詹妮弗沒有和整個家族杠上的想法,她原本還想等待獵物死亡徹底安全後再靠近,現在也不得不冒險了。

在野獸徹底不動前去收割戰果的下場就是給腿部添了幾條鮮血淋漓的爪痕,尤其是上面還帶著肮臟的泥巴,很有可能會造成傷口感染。

“真是糟心。”她嘆了口氣。

還有更糟心的——梭鏢戳出來的兩個洞直直紮在軀幹中央,並且因為巨獺帶著梭鏢瘋狂掙紮,創面被無限擴大,不能按照原計劃制作口袋了。

為今之計只有把破掉的地方撕開,幹脆拿皮毛做一雙護腿,剩下的邊角料可以拿來做一只不分手指的手套。

帕特爾說下個任務和箭毒蛙有關,說不定就是去捕捉箭毒蛙。

節目組喪心病狂,不得不防。

***

詹妮弗的預感非常正確,次日淩晨,傷口果然變得滾燙。她再沒有辦法繼續睡覺。

紫花風鈴樹皮再次派上了用場,被嚼爛後敷在了傷口上,用樹葉包紮好。這種草藥應付應付普通的炎症是綽綽有余,但對更嚴重的感染和病毒侵害卻效果輕微,她只能祈禱,希望自己不會像在落基山脈時那麽慘,傷口發展到嚴重感染,最後還得和奧斯本集團的藥劑打交道。

和戰鬥相比,地形方面的運氣可就好多了。

河水水道於中洲側面繞了個彎直接轉向東北側,在圭亞那高原和安第斯山脈的夾擊下,出於地勢原因,在亞馬遜河流域想找到一條向東流的河還是比較容易的,但要找到一條流向偏北的河也只有在局部才能做到。

走了水流的捷徑,詹妮弗趕到下一個任務點只花了一天半。

第三個任務點——也就是南五點,建在濕地沼澤的邊緣地帶。

從這裏開始地形又恢復了漫無邊際的濃密雨林,比降落地點稍好的是這片雨林存在泥土沖出的林間小道,至少不必全程看不見腳面地走路。

任務地點是個架構原始的木棚。

詹妮弗過去只在探索頻道看見過這種樣式的房屋,它們亞馬遜一些土著部落的傑作,取材完全來自叢林,沒有半點現代文明的痕跡。

雖然她這回沒有奶節目組,但節目組的宗旨就是“沒有最狠,只有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