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4頁)

當時詹妮弗心裏就苦笑起來。

第一次見面都過去四五年了,她是真記不住在哪見的,當時的情況是什麽樣。

不過對著媒體她表現得完全遊刃有余,什麽“高大”,“精瘦”,“出人意料的英俊”,“看著有些不合群沒想到是個大男孩”,順順利利地扯了一堆。

等記者心滿意足地離開後埃迪才用力瞪了她一眼。

“恕我直言,”雷德梅恩先生說,“我們第一次見面大概是在倫敦電影節,那時候你來宣傳電影,我是去學習的。因為沒有戲上,大冬天穿著三層衣服,邊上還有室友,我真的很好奇你怎麽看出我是又‘精瘦’又‘不合群’。”

“oops。”詹妮弗說。

“你在oops什麽?”埃迪問。

“原諒我吧。”詹妮弗擺擺手道歉,“我們認識這麽久,早期很多細節都模糊了。再說我本來也記不住和什麽人的第一次見面第一面,比如說阿曼達,她是原先琳達走了之後跟我的助理,統共才跟了半年,可我連跟她的第一面都記不住。”

“這麽說你上次跟我們講的和韋恩認識的經歷也是假的咯?”埃迪挑起眉毛。

“當然是我編的。”詹妮弗面不改色地說瞎話。

這句話仿佛拉開了胡說八道的帷幕。

接下來一路他們碰到的都是無聊問題,兩人各有各的倒背如流,各有各的小事放大,往“回憶”裏補充細節仿佛信手拈來,個個都似編仙下凡。

這些給出的答案都是教科書般的刊登專用,挑不出什麽錯,看著還挺光鮮亮麗會說話,拎起來抖一抖全是水。

非常偶爾他們才會碰到一些新鮮的話題。

“人們總是在相互誇獎,”有位采訪者這樣說,“我們都知道兩位一向關系融洽,(“沒有的事!”埃迪正色道。)我們收集了社交網絡上的惡毒評論,想請你們來念一念。”

“大好事。”埃迪喜上眉梢。

“請務必給我看看。”詹妮弗立刻回應。

“我覺得這種時候就沒必要女士優先了吧?”埃迪反唇相譏。

於是他們兩個前一秒還穿著彼此對應的禮服,黑西裝與白裙子,手臂挽在一起,後一秒就開始為誰先讀而爭執起來了。

這些“無厘頭”吐槽也不是那麽無厘頭,至少不全部是無的放矢,只是各國網友在評價時的嘴毒程度大相徑庭。

喜歡用各種壞字眼的基本都是美國網友,他們總是直白地吐槽,還常常全文大寫或變成*號;而喜歡用詭異形容詞的大多是英國網友。埃迪的嘴毒評論簡直是重災區,他從雀斑到頭發到演技到行為都被吐槽得體無完膚。

兩人時不時停下來笑話對方,和記者告別後還有些意猶未盡。至少詹妮弗就忍不住復述著某些精彩評論,埃迪卻對此適應良好。

“這叫挖苦(sarcasm)。”他一本正經地說,“當英國人進行挖苦時並不代表他們不愛這樣事物,比起挖苦別人,我們甚至更擅長自黑。不過算了,我不能指望一個美國麗人理解挖苦的魅力。”

“我當然不能。”詹妮弗“挖苦”地說,“感謝社區大學,前幾天我才領教過普林斯頓的文學教育水平,結果今天劍橋的心理教育水平就又讓我大開眼界。你的自戀程度真有些高了,埃迪,都快趕上英倫萬人迷裘德·洛先生了。”

“how dare you!”埃迪受傷地捂住胸口,“裘德·洛可是皇冠上的明珠,世界的寶藏,我決不允許你否認他的火辣!”

詹妮弗:“......”

埃迪使勁跺了跺腳,用一種非常矯揉造作的語氣說道:“如果我長成那樣,我也會每天照十次鏡子問問自己為什麽那麽帥的!”

詹妮弗:“……”

直到電影開場她還沉浸在這個跺腳中無法自拔。

***

《我與夢露的一周》講述了夢露在拍攝《遊龍戲鳳》時度過的一周,在她被諸事困擾時,埃迪扮演的導演助手像任何普通男人一樣為她神魂顛倒、魂牽夢縈,漸漸接觸到表象下的真實。

影片以第三方的角度訴說著這場少年心事,將一周的短暫感情娓娓道來,也描繪著旁人眼中的夢露。

它從如夢似幻的鋼琴曲開始,也在如夢似幻的鋼琴曲結束,仿佛那個美麗的女人漸漸出現在觀眾眼前,又漸漸離去。

放映結束後場中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坐在第一排的詹妮弗松了口氣,主創團隊分散開來和影評人們閑談。

這些人中名望較高的早在電影首映前就參加過看片會,多數都給出了正面的評價,現在他們紛紛上前來祝賀主創團隊的成功。第一次看的觀眾也隨聲附和,幾乎很少有人表現得面色不佳。

但詹妮弗深知,指望影評人的嘴還不如指望豬會飛。

影評人的金字招牌就是毒舌,越毒舌越有人捧場,電影在爛番茄上的鮮度再高,評論中也總會出現不和諧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