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難怪節目組要把任務定在拍攝動物上面,想來他們自己也知道橫跨沙漠不做剪輯其實並沒有什麽精彩環節。

掙紮求生的選手估計還有點看頭。

然而戴維斯小姐此時是個昂首挺胸的大財主,她騎著一峰駱駝,後面跟著兩峰駱駝,有肉吃,有水喝,大中午還能撐個小帳篷睡覺,只要駱駝不跑,萬事不愁。

更秒的是,駱駝能聞到附近一兩公裏內潛在的水源,在走到第37天時整支小隊曾因淡水耗光而陷入苦境,不過很快就由白駱駝引著找到了水源。

你說說這種情況下求生還有什麽看頭?

總之觀眾們已經口嫌體正直地去關愛其他選手了。比如那幾個找到綠洲但是和原住民發生沖突不得不留下來“為奴為婢”的可憐人,比如少部分一鼓作氣走到西海岸荒地結果只能望洋興嘆的可憐人,再比如某些被真正的胡狼群追得滿地圖狂奔的可憐人——至少前兩種選手還能見到水。

官推頻道的選手人數已經湊不齊三個九宮格,解說們重新排列組合坐在一起,從一個直播間兩名增加到一個直播間六名,大多數時候都在彼此探討求生技巧,談論求生經歷,或者半開玩笑地講一些倒黴蛋冒險者的故事。

對此觀眾們表示:不要停,我能聽上十天十夜。

詹妮弗單人直播間的收視率飛速下滑,一直到開賽第41天才急劇回升。

開賽第41天下午,撒哈拉沙漠中的駱駝小分隊迎來了一場災難性的危機。

事故發生時正是清晨,白駱駝帶著同伴們埋頭朝東南方行進。駱駝們這兩天只在經過幾叢仙人掌附近時進過食,個個都瘦了一大圈,全靠儲存的脂肪度日。

經過整晚的跋涉,坐在白駱駝背上的詹妮弗也有點昏昏欲睡。

跟隨著駱駝行走的步伐節奏,她安穩地半眯著眼睛放松休憩,時不時喝一點水含在嘴裏潤潤口,打定主意要在下一個能找到的樹蔭處安營紮寨,恢復體力。

可沙漠的殺機總是在人最不經意的時候來襲。

前一秒她還在擰水袋,後一秒就感到駝隊中一片騷亂。

詹妮弗眼中瞬時閃過利光,哪還有半點困頓的模樣。她快速將水袋放好,用力拉住韁繩,把極度不安的白駱駝穩在原地。

她借著片刻喘息之機向後看去,只見隊伍最後的駱駝正瘋狂踢蹬著,仿佛要甩開什麽東西,而中間的駱駝被它拉得東倒西歪,正在驚慌失措地大聲叫喚。

是一條巨大的蝰蛇!

沙漠中的蝰蛇喜歡鉆在沙坑裏等待過路的獵物,它們是天生的殺手,毒液可以殺死一頭大象,同時也是極狡猾的偽裝者,可以不動聲色地潛伏在沙地中半日,醞釀著最終的雷霆一擊。

蝰蛇和響尾蛇一樣通常不會襲擊大型動物,可經過頭兩天的響尾蛇,詹妮弗已經對這片沙漠的蛇類有了點“看法”。

她以極佳的動態視力進行觀察,發現蝰蛇的身體很不協調,它的脊椎似乎已經在駱駝的掙紮中被扯斷了,同樣命不久矣。這個造型很難說到底是蛇先襲擊了駱駝,還是駱駝在行走時踩過了蛇的沙窩。

撇下疑慮不表,這種蝰蛇的攻擊力度很大,鋒銳的蛇牙能刺穿三層皮革,這會兒正死死地掛在駱駝腿部,連拔都拔不下來。

駱駝掙紮得更劇烈了,它已經不滿足於踢蹬,而是拉著籠套朝外側奔跑,將中間的同伴拉倒在地。

白駱駝也在恐慌地喘息,詹妮弗沒時間命令它跪下,而是直接從駝背上跳了下來,緊接著將一根登山杖插在地面上。

沙漠之舟是種很神奇的動物,它們在受訓時就明白了什麽是韁繩,什麽是栓樁,因此當登山杖筆直地插入沙面後,白駱駝就穩穩地站在“栓樁”後方,不安情緒稍稍減退。

在穩住頭領駱駝之後,詹妮弗用第二只駱駝的身體擋住自己,伸出手去一刀就切斷了二三峰之間的韁繩。

現在不是在大型駝隊中,而是只剩下小貓三兩只,她沒辦法把一頭受了致命創傷的龐然大物安撫下來,也不能冒險直接將它殺死挑戰其他兩頭駱駝的情緒。這種事主人來做都夠嗆,更不用說這些大家夥和她認識的時間本來就不長。

受傷駱駝好像就在等待著這個時機,隨著繩套甩脫,它踢蹬著後腿,開始在沙丘上漫無目的地狂飆,蝰蛇被迫拖曳著刮擦,有時還被落下的蹄面踩到,很快就死得不能再死,變成了一根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的草繩。

詹妮弗回到白駱駝身邊,指揮它遠遠跟著受傷駱駝,看著它跌跌撞撞地走了半刻鐘,忽然像脫力似的倒了下去。

不,不是倒下去,而是沉下去!

她臉色巨變,當即喝止了還想靠近的白駱駝。

“是流沙。”直播間裏的萊斯立刻說道,“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