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第2/3頁)

陳律幾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臉就被身邊的兩個人擡起,掰開他的嘴。一陣挖心的疼痛後,鮮血頓時汩汩從他口中湧出。

司闕瞥著陳律大口大口嘔出來的鮮血,冰寒的面色這才稍霽。他又放緩了語氣,緩聲道:“賞,止血散。”

這是不準陳律流血而死。

很快有人將止血散灌進陳律的口中。陳律痛得嗚嗚直叫,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疼痛讓他幾乎快要昏過去,可他的意識卻是前所未有過的清晰。豆大的冷汗一顆一顆滾落下來,後背的衣衫更是逐漸被冷汗打濕。他蜷縮在地,戰栗地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緊接著,他身上的外衣被人扒下來,拿了鮮紅的衣袍給他穿。

陳律疼得完全沒有半分反抗。他渾渾噩噩地發現這些人正在給他穿婚服。

婚服?

今日的婚宴是給他的?是他要成親?他要和誰成親?

陳律下意識地擡起頭,望向坐在司闕身邊的尤玉璣。在這詭異陰暗的地方,她安靜坐在那裏的身影仿佛鍍了一層柔和的光。

司闕注意到了陳律的目光。

“哈。”他笑了一聲,搭在扶手上的手輕輕地擡起,再重重地落下。

豬叫聲打斷了陳律的思緒,他不由循聲望過去,震驚地看見幾個人正在給那只渾身發臭的黑皮豬穿婚袍。

陳律一瞬間呆滯在那裏。

一個荒誕的念頭產生,陳律在一波波巨大的疼痛裏打了個寒顫。他又很快地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這不可能!這太荒誕了!

尤玉璣也一直陷在驚愕裏,她不停在心裏問自己這樣真的好嗎?很多次,她想這樣問司闕。可是又每每將話咽回去。她先自問,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是顧慮這種行為荒謬,而是顧慮陳律的身份,擔心司闕這樣做太冒險。

尤玉璣抿著唇,沒有問。

若司闕想這樣做幫她出氣,定然是希望她歡喜,她又何必掃興。

至於後果?

罷了,人生短暫,前路未知,快意當下。

司闕側過臉仔細打量了一下尤玉璣的神色,沒瞧出什麽不悅來。他移回目光,望向下方,看著那只笨重的老母豬終於穿好了婚服,開口:“一拜天地。”

不!

他堂堂太子,怎麽能和一只豬拜天地!這等奇恥大辱不如殺了他!陳律想要高聲尖叫著拒絕,可是被割了舌頭的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口中只溢出來唔嚕唔嚕的嗚嗚之音。

他被摁著脖子踢了膝彎,被逼著跪下來,和身邊嚎叫的母豬一起拜天地。

黑皮母豬也不願意這門婚事,它大聲嚎著表達著自己的不願意。

陳律還不如豬能嚷出來。

“二拜高堂。”

陳律和這只豬又被擰過身來,朝著司闕和尤玉璣所在的方向再次磕頭拜下去。

“夫妻對拜。”

陳律又一次被摁著跪地磕頭,他的頭碰著豬頭,大聲嚎叫的豬從鼻子裏噴出一股熱氣撲到他的臉上。

眼淚混著陳律臉上的血汙,他嗚咽哭著幾近崩潰。他想不明白他堂堂一個太子怎麽會落得今日境況。到底是誰要害他至此?他平日與人為善,也沒有得罪過別人啊!

不,他不接受這樣的事實!這一定是一個夢!等他醒過來,就會發現自己還躺在東宮的那張床上……

他的手被擡起來,一支酒樽被塞進他的手裏。緊接著,一只豬蹄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和他的手臂繞在一起。他染滿血汙的臉和豬頭貼在一起,被迫喝下酒樽裏的交杯酒。

“禮成。”

上首傳來司闕愉悅的哈哈大笑聲。

陳律終於被人放開了,他佝僂著蜷縮在地,整個身體都在發抖。他哭咽著,因疼痛更因為恐懼。

他想抗議,他想問問為什麽要這樣待他。可是剛被割了舌頭的他,再也不能亂說話了。他用沾滿血水的手,在身邊的地面一筆一劃地顫著寫字。

司闕瞧見他的動作,悠閑地等待著,等陳律寫完了才發問:“他寫什麽?”

停雲瞥了一眼,念出來:“如此淩辱不如殺了我。”

“呵。”司闕冷笑了一聲,“剛成婚就尋死可不是個負責任的好夫君。從今日起,好好照顧你的夫人。伴它到白頭,再準你這個狗東西去死。”

巨大的屈辱幾乎快要將陳律淹沒,偏偏母豬的哀嚎就在他的耳邊,伴著作嘔的臭氣。

司闕望著爛泥一樣佝僂著的陳律,胸腔裏壓抑了多日的怒火才稍微緩解了些。

身側嬌軟的一聲哈欠聲打斷了司闕的思緒,他立刻轉過頭望向尤玉璣。他前一刻語氣的陰森冷意不再,換上溫柔的語氣:“困了?”

尤玉璣點頭:“是困了些。”

她今日第一次從房間出來,本就走了很久的路,身上乏軟無力。坐在這裏堅持了好些時候,現在又開始犯困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