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2/3頁)

司闕凝望著尤玉璣手中的那盒膏脂,好像明白她要他把這玩意兒塗在哪了。

等等,可是為什麽要他塗這玩意兒?是說他不行不能讓她盡興了?

司闕冷著臉,很想摔門出去。可是尤玉璣嬌嬌軟軟地斜倚,衣衫半開,嫵媚望著他。他實在走不開。

他又瞥了一眼那條顏色鮮艷的紅肚兜,惡狠狠地奪過尤玉璣手裏的東西。

尤玉璣瞧出來司闕不大高興。

她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訴司闕這是助孕的偏方。若他知道了,會不會因為被質疑不孕而不開心?尤玉璣已經私下瞧過大夫,她的身體沒有問題。所以才想著悄悄給司闕用些偏方。

尤玉璣趴在床榻上,一邊承受著身後小騙子的惱意,一邊搖搖欲墜地思考著——不孕的不行,和小騙子以為的不行,哪種會更讓他不高興?

“狐狸精!”司闕將尤玉璣翻過來,冷著臉去咬她。

尤玉璣呼痛,輕輕推卻著他,軟軟喊了兩聲哥哥,才被他放過。

夜深了,尤玉璣迷迷糊糊睡著時,隱約聽見了推開窗戶的聲音。她迷茫地睜開眼睛,身邊不見司闕的身影。

床幔被掀開了一角。她從掀開一邊的床幔向外望去,看見了司闕立在窗前的背影。他似乎……在解信鴿腿上的信件?

尤玉璣半眯著眼,被倦意籠罩。她望著司闕的背影片刻,忽然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希望他歸來時知曉她醒過。

司闕將司閬的信掃了一眼,便借著燭台上的火苗給燒盡。他關了窗戶,再一次讓信鴿空著信筒回去。

他轉身朝床榻走去,重新上了榻,在尤玉璣身後抱住她。

他一開始的確誤會了那個白瓷小罐裏的東西。可片刻之後,他便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

她不說,他也不揭穿罷了。

司闕望著眼前尤玉璣皙白的後頸,眼中的神情逐漸懨然下去。

他於她而言到底是什麽人?

她應該也是喜歡他的吧?只是這份喜歡中,是不是又夾雜了更多的東西?比如她急需一個孩子,比如她對於他曾經在她面前戴著笑臉面具裝傻示弱的介意。司闕甚至想,這只狐狸精是不是布下了一個溫柔陷阱引他上鉤?正如他曾覺得好玩,想讓這只狐狸精深深愛上他,再死在她懷裏,讓她記一輩子。她會不會也在醞釀一場報復?等他日漸沉淪她的溫柔窩,再冷冷推開他。

尤玉璣氣息綿長,身體還陷在半睡半醒的迷糊中,思緒卻是醒著的。她感受著身後的人將臉埋在她的後頸,忍不住去想那一封又一封頻繁送過來的信。

他不僅從不講過去,就連現在和未來也是一個謎。

這樣久了,尤玉璣仍不能將他和毒樓樓主兩個身影徹底重合。

這樣久了,尤玉璣仍然記得得知依賴著她的阿闕是個假人那日的心情。憤怒、委屈、責怪,她理智地將所有情緒壓下去,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尤玉璣,這個人騙你,是因為這個人並非你想的那樣喜歡你。

他只是沒那麽喜歡你而已,沒什麽可責怪的。

這念頭,讓她將所有的情緒壓下去。她問過自己的心,知道這個人仍舊在她的心上。既然這個人因為不夠喜歡自己而騙人,她偏要心上人的心裏也是她。她要他喜歡她比她對他的喜歡多上千萬分。

長夜漫漫,相擁而眠的兩個人想著彼此,偏又皆猜不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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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清早,翠玉和春杏、紅簪過來時。尤玉璣尋了個借口,將翠玉單獨帶到書房去,又屏退了下人。

翠玉睜大了眼睛,滿眼興奮地湊到尤玉璣面前,壓低聲音:“姐姐,你有秘密跟我說?”

尤玉璣溫柔開口:“雖說王爺讓府裏的下人守口如瓶,可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和世子爺簽過和離書了。”

翠玉點頭,道:“知道啊!明面上不讓議論,下面的人關了門誰不嘀咕呢?”

她朝著尤玉璣豎起大拇指,誇:“姐姐,您可真大膽!”

她又轉瞬垮了臉,沮喪地說:“等姐姐離開了王府,真不知道世子以後會娶個怎樣的繼室……唉,我長這麽大最開心無憂的日子就是每日上午來姐姐這裏的時候。我可真舍不得姐姐。唉。”

翠玉覺得遇到尤玉璣這樣的主母,一定是她不知是死還是活的親生父母上輩子積了福保佑她。可等尤玉璣走了之後,她恐怕又要回歸大多數妾室的苦日子了……

“那你願不願意離開晉南王府?”尤玉璣微笑著問。

“啊?”翠玉驚愕地望向尤玉璣,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尤玉璣柔聲道:“世間茫茫人海,相逢就是一場緣。若你擔心日後在王府的日子會不好過,有離開王府重新開始的打算。我願意幫你離開。”

但凡陳安之對自己的小妾好一點,尤玉璣也不會生出這樣的打算。可只要一想到陳安之會用自己的小妾去換一匹馬,她不由擔心翠玉的未來。更何況,翠玉的性格的確不算討喜,將來恐怕也會被主母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