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2/3頁)

原來尤玉璣含笑望著的人並不是自己,陳安之臉上神色訕訕,他偏過臉去,倒是希望尤玉璣沒有看見他,希望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他,否則他會覺得更加尷尬,更加無地自容。

偏偏天不遂人願。

尤嘉木回身朝尤衡走去時,看見了陳安之。

他超大聲音地喊:“姐夫!”

尤玉璣驚訝地回眸,這才看見人群裏的陳安之。

陳安之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來面對尤嘉木,點了下頭,“嗯”一聲作應。

尤嘉木明亮的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說:“姐夫的手纏成這樣,是傷得不輕吧?聽說姐夫肚子上也被人捅了一刀?”

“還、還好……”陳安之臉上的表情不自然極了。尤嘉木聲音這麽大,周圍的人恐怕都要聽見。他實在不願意別人提起他被小妾暗算捅傷的事情。雖然他心裏明白京中對於他的那些事,恐怕都知道……

尤嘉木笑著拍了拍陳安之的肩膀,說:“姐夫不怕,我和元逸哥哥會保護你的!”

陳安之臉上的神色再也壓不住,微微泛了紅。他硬著頭皮感受著周圍人望過來的目光,正色道:“出征為陛下效勞在所不辭,不懼傷亡。”

前面有人催大軍不能再耽擱了,尤衡深看了陳安之一眼,收回目光,率軍往前行。

尤玉璣向後退去,站在圍觀的百姓中間目送二哥和弟弟遠去。

陳安之跟著士兵往前走,他忍不住又望了尤玉璣一眼,見她微微揚著下巴望著坐在馬背上的尤衡,他低落地收回目光這才確定尤玉璣當真是連一個護身符都不給他……

大軍浩浩蕩蕩地出城,整齊的腳步聲馬蹄聲震著京城。

熱鬧的街市一角,一家賭坊的二層。司閬瞥向到底的長春,眼睜睜看著長春咽下最後一口氣。他令人將太子身邊的長春擒過來已經有幾日了。至於此時太子身邊的那個長春,是假的。

司閬面無表情地接過侍衛從毒樓弄來的毒,灑在長春的屍體上,看著長春的屍體逐漸化成一汪水。

太子陳律先前從術士口中得知了鳳命女的事情,便派長春一直尋找符合術士所說的鳳命女。

司閬派心腹易容假扮了長春,給了陳律假消息,謊說了尤玉璣的生辰八字。

“陳國太子弄了你的女人,你總該有點氣性拿出將毒,助為兄反了這陳國吧?”司閬冷眼瞥著長春腐化的屍體,嘴角勾出一絲冷笑來,“我的,好弟弟。”

·

尤玉璣回到曇香映月的時候,沒有見到司闕的身影。尤玉璣下意識地朝東廂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又隱約覺得他不會回去。

尤玉璣鬼使神差地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果然看見外面的窗台上落下些鳥類小爪子踩過的痕跡。

也不知是什麽人,這麽頻繁地給司闕寄信。

尤玉璣視線落在那些淺淺的爪印上,停留片刻。她收回目光,將窗戶關上,然後喚人去拿一塊質地柔軟的紅色布料過來。

“夫人又要做針線活?做什麽的?要哪種料子呀?”抱荷尋問。

“嗯。”尤玉璣點頭,“不用太多的料子,做肚兜。”

抱荷有點狐疑,明明夫人一直都習慣穿心衣,不喜歡穿肚兜的。雖然夫人沒明說,她暗地裏猜測許是因為肚兜的款式不如心衣更束身吧?

抱荷在尤玉璣胸口的腴潤上多望了一眼,轉身去庫房找合適的柔軟布料。

一整日,尤玉璣都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親手縫肚兜。她一邊一針針穿過布料,一邊走神想事情。

原本這兩日她就該進宮面見西太後,將她與陳安之早就和離了的事情公之於眾。只是說服了晉南王府,王妃與她一起進宮總是比她一個人進宮稟明更好。王妃也答應了她。可王妃如今傷得這樣重,她倒是不忍心急著拉王妃進宮去。過兩日尋個暖和的好天氣,再一起進宮去也不遲。

許是因為昨天晚上睡在這張榻上,而不是床鋪,所以尤玉璣沒怎麽睡好。下午,她補眠了好一陣,醒來又開始縫制。

天色黑下來時,司闕回來。

尤玉璣擡眸望他一眼,給了他一個溫柔的淺笑,又低下頭繼續縫制著手裏的小衣裳。

“姐姐又在做針線活。”司闕緩步走進屋來。

“嗯。”尤玉璣軟軟應了一聲,唇角攀著一點淺笑。想著司闕見到這東西會是什麽反應。

司闕身上帶著些疲憊,並沒細看尤玉璣在做什麽。他覺得不太舒服,先喚人準備熱水,去凈室裏多泡了一會兒熱氣騰騰的牛乳浴。

他乏力微痛的身體在溫熱的牛乳浴中逐漸得到了緩解。

許久後,他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漆眸深處的乏意才終於散去。他擡手搭在桶沿,雪色的牛乳痕跡順著他修長的指緩緩滑下去,跌進浴桶中,激起些許白色的漣漪。

他站起身,有些粘稠的牛乳沿著他的身體緩緩滴落。他沒急著用清水盥凈,而是望向門口的方向,側耳聽了聽,外面靜悄悄的,尤玉璣應當還懶懶靠在美人榻上做著針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