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也會在她紅了眼睛的時候,親手雕些小玩意兒,板著臉扔給她。

“不要多想。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難處理。”尤衡的語氣頗有幾分輕松的意味,“陳陽州這人野心一統天下,就不是個心慈的。如今十二國未統一,其他幾國又是剛歸順不久,遠說不上太平。他比誰都在意民心民意。陳安之雖然是他親孫子,要是和他想要的民心起了沖突,殺孫子算什麽,十幾年前他連自己親兒子都宰過!”

陳陽州,是陳帝的名諱。

尤玉璣聽著尤衡的話,心裏亦是贊同,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那般果斷地激陳安之簽下和離書。只是她到底是身為當事人,若因為她的和離給家人帶來壞處,她總是自責的。

“走吧。”尤衡站起來,“若陳征作梗不同意你的做法,那咱們尤家就不跟他廢話。二哥一會兒直接帶你進宮去,請那位‘明君’做做主!”

尤衡聲音洪亮,他沒有故意壓低聲音,說的話一字不漏落在窗外的尤嘉木耳中。尤嘉木開心地笑了。雖然阿姐已經知道了是他私自往老家寄信,就算被阿姐狠揍一頓,只要能幫到阿姐,一切都值得!

焦玉書望著尤嘉木的笑臉,無奈地搖搖頭,他望向窗口的方向,又無聲輕嘆。

尤衡先走到門口,回頭望向尤玉璣,“咦”了一聲,問:“鳶鳶,你的臉色這麽這麽差,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尤玉璣下意識地擡手,用指背貼了下臉頰,說:“許是吧。”

尤衡拿起門口衣架上的狐裘衣,親自給尤玉璣披上。尤玉璣望著二哥伸過來的大手,生怕他又將她的衣帶扯壞了,趕忙自己系上領口的綢帶。

瞧著她這似曾相識的舉動,尤衡哂笑。

尤玉璣擡步往外走,尤衡忽然說:“鳶鳶,不管什麽時候,家人總是站在你身後的。”

尤玉璣腳步頓了頓,慢慢彎了唇,柔聲“嗯”了一聲,輕聲說:“我知道。”

她搭在領口綢帶上的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衣襟裏的那顆淺紫色的珍珠。

可是她的家人裏缺了父親。

就連母親也……

尤玉璣收了收情緒,和尤衡一起往前廳去。尤嘉木年紀還小,他想跟去,被尤玉璣制止了,讓他留在曇香映月。而堂表不同,焦玉書自然也不會跟去,留在了曇香映月。

·

尤玉璣和尤衡到了晉南王的院子,在前廳坐下。晉南王院子裏的侍女魚貫而入端上茶水和點心。

晉南王妃身邊的谷嬤嬤福了福身,道:“王妃昨天晚上動了胎氣,如今胡太醫還在後面給王妃調身子。還請尤將軍和夫人稍等片刻。”

尤玉璣點點頭,溫聲詢問:“胡太醫怎麽說?”

谷嬤嬤暗暗觀察著尤玉璣的神色,聽她關切地詢問王妃的情況,約莫著今日之事說不定還有轉圜的余地。她畢恭畢敬地回話:“王妃曾有過舊疾,如今年歲有了身孕,自然要更多注意些。雖然王妃昨晚略有動了胎氣,可胡太醫妙手回春,自然沒有大礙。”

“那就好。”尤玉璣輕輕頷首。

尤玉璣和尤衡在前廳裏稍坐了片刻,晉南王夫婦便過來了,陳安之跟在他們身後。尤玉璣目光掃過陳安之,見他仍舊穿著昨天的衣裳。他身上的衣裳皺巴巴的,臉色也不大好看,走路時雙腿的動作也很僵硬。

聽說他昨天晚上被晉南王罰去佛堂跪了一整晚。晉南王夫婦一起過來時,才讓他過來。

若是往常,陳安之說不準會向尤玉璣投來或憤怒或嫌棄的目光。可是此時他耷拉著頭,一點精神頭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又受罰又餓肚子使他掉了精神,還是醒酒之後對自己昨天晚上的行徑心裏悔恨覺得丟人。

晉南王夫婦進來,尤玉璣起身福了福身,而尤衡仍舊坐在椅子裏,沒動過。晉南王陳征瞥了尤衡一眼,沉默地帶著王妃在椅子裏坐下。

晉南王因為昨天晚上陳安之的行徑心中正煩著,而且剛剛胡太醫說王妃這一胎很不穩,需要好好養身體,萬不可再有任何閃失。晉南王現在實在沒什麽心情處理別的事情。實在是尤家人已經闖進上門來,他不可能不處理。

“逆子昨夜宿酒,不成體統。這是他的錯。”晉南王望向耷拉著頭的陳安之,“陛下將出征的日子定在初八。本王打算將這個不孝子送進軍中,讓他好好待上一年,挫挫他一身的混氣。”

陳安之心裏一萬個不願意去軍中,只是這個時候他沒力氣也沒膽子反駁。

“那麽久遠的事情先不提,”尤衡朗聲開口,“先說說和離的事情。”

晉南王皺眉望向這個身高近十尺的草原第一勇士,沉吟了片刻,才道:“本王知道安之不成器,讓你妹妹受了委屈。只是這樁婚事特殊,和離之事還是休要再提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