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頁)

她找不到冰塊,就幹脆掄起酒瓶,對著瓶口喝。

而後,她連四分之一瓶的白蘭地都沒幹完,就暈乎乎地睡了。

淩晨三四點的時候,單鳴明醒了過來。

那似乎是因為睡得不怎麽舒服,又或許是因為口渴、窗外吹來的風、以及那隱隱的煙味。

陳鋒醒了,她披著一件衣服,坐在飄窗上抽煙。

這會兒的她酒勁過了,也不像先前那樣,委屈得像個孩子,說著說著還又哭起來了。

這一刻的她開著一盞燈光很柔和的小燈,就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裏,看著窗外的這座城市。她的身後又還拖拽著屬於她自己的影子,看起來就好像是陳楓的那頭長發一樣。

但她那抽著煙的側臉又近乎冷漠。

察覺到單鳴明起身的動作,陳鋒連忙把煙暗滅在了煙灰缸裏,問道:“嗆到你了?”

“沒有。”

單鳴明從床上起身,走到陳鋒坐著的飄窗那兒。

她手一撐,也坐了上去,和陳鋒面對面,讓兩人的腳,交錯放著。

“還有嗎?”單鳴明向陳鋒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分開,顯然是在問人要煙。

“有。”

煙是肯定有的,但陳鋒也是很驚訝。

她問:“你也會抽煙了?”

在反應過來之後,陳鋒又要把遞出去的煙收回來,卻是被單鳴明一把搶了過去。

單鳴明給自己點了煙,說道:“不常抽,對肺不好,對肺活量也不好。如果想晚一點退休,最好還是少抽點。但是……”

話還沒說完,單鳴明就被煙給嗆到了。

得,這個世界的她還真的,不會抽煙。

那就,抽得淺一點吧。

兩人就這麽對著月亮,共用著一個煙灰缸,坐在飄窗上抽著煙。

陳鋒:“你會不會覺得,今天我特別容易激動?”

單鳴明只稍稍動了動眉毛,似乎是在問:有嗎?

陳鋒又抽了一口煙:“我今天的確特別生氣。”

在這個淩晨三四點的時間,陳鋒說了很多話。

一些平日裏被她藏在了心裏的,不會輕易說出的話語。

她說,明明,我生氣其實不僅僅是因為你遇到了這樣的事。

我那麽生氣,是因為他們連你這樣的女孩都能這麽欺負。

那如果,換成是別人呢?

陳鋒問:如果是別的家境並不富裕,辦公室關系緊張,沒有存款,打不起官司,也沒有發聲渠道的女孩呢?

如果被人把照片發到了網上的,是那樣的女孩。

她們該怎麽辦?

怎、麽、辦?

陳鋒是個記者。陳楓在最初的時候,也是記者。

只不過,陳楓的方向是財經和體育,可陳鋒卻是個社會新聞記者。

在追尋真相的道路上,陳鋒已經見過了許多讓她心中不平的事了。

可她並沒有因為這樣就對那些不平之事“脫敏”了。

她反而,只要一想到那些——那些現在根本就還不存在的“受害人”——就會覺得自己的心中,悲憤交加。

在抽完那支新點上的煙後,陳鋒拍了拍單鳴明的肩膀,說道:“這次的事,你一定得好好扛。”

這樣的話讓單鳴明感覺有些“奇妙”。

她說:“犯不著連這樣的詞都用上了吧?”

“犯得著。”

但是陳鋒不再就這個話題繼續深聊下去了。

她只是抱了抱單鳴明,說道:“如果你覺得扛不下去了,就來找我哭一會兒。”

單鳴明本以為,那些謊話編得實在是很荒誕。

出於獵奇心理,不認識她的人或許會看到就信了。但是在現實中認識她的人,實在是不可能連這種毫無邏輯的鬼話都會信。

所以她其實只要無視網絡上的那些言論,按照合理的步驟把事情給妥善解決了就好。

可僅僅是在第二天,現實就告訴她:她錯了。

而且錯得還可能,有點離譜。

在前一天的夜裏,單鳴明實在是沒有好好休息,而且還喝了不少的酒。

到了這天的早上,她的身體就自動切換到了“周末模式”。

意思就是,她完全就起不了床了。

這也就讓她即便沒特意回家一趟換衣服,都遲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公司。

由單明明的父親創立的這家公司,沒有租在氣派的辦公樓裏,而是做了一個性價比更高的選擇。

他在一個熱鬧而繁華的地段,租了一棟十分接地氣的“小破樓”。

當單鳴明走上兩樓的時候,她剛好看到兩名女員工費勁地合力把桶裝水換上了飲水器的一幕。

那種再次出現的,“這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感覺讓她慢下了腳步,多看了那裏一眼。

一個拿著保溫杯的男員工恰好走向剛把桶裝水換了上去的兩名女同事。

男同事說:“不錯不錯,現在提倡男女平等了,女同志也可以自己換桶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