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4頁)

齊康民的妹妹叫齊海婷,年紀不算大,今年才二十九,甚至還沒過三十,但曾經重病過一場,現在失去了母親,這輩子唯一的兒子也沒了,丈夫也不要她了,這麽長時間的各種災難,對她來說甚至還沒這短短一個月來的打擊大,以至於整個人精神都有些錯亂恍惚了,齊海婷現在這樣,齊父更加不可能扔下女兒不管,現在他們身體太虛沒那個體力去賺積分,年紀條件也不到政府發放免費糧的程度,也只能三人每天吃最少的餐,餓著肚子躺著。

暖棚裏人多嘈雜,雖然有設立衛生間,但生理問題解決了,一連數月不洗澡的體味問題卻不好解決,而且暖棚說是暖棚,外面那麽冷,裏面的空間又大,盡管政府已經緊著燃料供暖了,但暖棚內也就只能維持在零度左右徘徊,比起外面已經零下五十度,能把溫度維持在零度以上已經很不容易了,有的人條件好點,衣服多,裹著被子,倒也能熬,有的條件差點,雖然還是冷的有點凍縮縮的,可至少冷不死人。

齊家以前是有厚實冬衣的,只不過被齊康民的老婆王惠穿走了,加上他們來得晚,被安排的地方是靠近衛生間的,盡管現在外面積雪多不缺水,而上面為了保持暖棚的衛生清潔,每天三班倒的安排人清理衛生間,可一個暖棚近千人生理需求的解決,距離稍微遠一點的還好,這就幾乎是睡在旁邊,僅一個隔溫膜的阻擋,那滋味還是不好受,至少讓剛從獨棟小樓裏搬過來的齊家三口很不適應。

可不適應又能怎麽辦,除非他們能有多的積分,去跟願意的人換個鋪位,但有多的積分都拿來買食物了,每天吃不飽的滋味,絕不是曾經那些少女們為了減肥而節食靠意志力能熬過去的,真餓起來,甚至有種胃要消化掉自己的感覺。

齊康民也不知道怎麽就把日子過成這樣了,以前雖然覺得一大家子都是拖累,但至少有一口熱飯吃,有床睡有被子蓋,不需要跟人這樣擠大棚,現在那些被他視為拖累的人都走了,他卻過的比以前還要慘,耳邊的嘈雜,難聞的氣味,讓他心裏對王惠,甚至砍傷他的妹妹都恨的咬牙。但要他完全的放棄自己的父親和妹妹,他又辦不到,他的確是個利己自私的人,但怎麽都還有一點身為人的底線,否則當初就不會藏起糧食,自己不吃也要給父母吃了。

在對如今的生活不滿的時候,齊康民一眼瞟到了外面有個上洗手間的女孩很像他女兒小寶兒,不過那孩子很快就跑開了,他也沒看的太清楚,但心裏卻瞬間活絡起來,這王惠他們離開了,肯定也是來的暖棚,其他的地方的暖棚早就住滿了人,就算安排,肯定也是一個暖棚一個暖棚的填充,他跟王惠不說前後腳,也就相隔了十天半月,說不定真就被安排到了同一處暖棚裏。

這麽一想,齊康民瞬間來了力氣,他之前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現在想到了,立刻坐不住了,他要去找找看王惠,別的不說,敢拿他的東西,那些厚實的衣服,怎麽都要搶回來,雖然他們有被子,但還是冷,只能盡量多穿點衣服,每當冷的牙齒打顫的時候,就是他對偷拿他衣服的王惠恨上心頭的時候。

暖棚很大,居住的方式都是一條條安排的,雖然密集,但也空出了能讓人走的過道,上千人的暖棚,但要找人還是很容易的,除非是輪到上工了,不然大多數都是躺在自家的床鋪上,要麽睡覺要麽跟人聊天,齊康民找到王惠的時候,王惠正拿著餐盒吃飯,一個白面饅頭一盒子菜,這兩樣恨不得是他家父子三人的一餐,但現在王惠卻能獨享一份,一想到王惠穿著他的衣服去賺積分,他卻要餓肚子,每天餓得頭暈眼花有氣無力胃裏抽疼的熬著,心裏更恨了,直接沖上前去,一巴掌抽打在了王惠的身上:“你個賤人!!”

王惠也沒想到會見到齊康民,沒有防備,整個人被打懵了一下,手裏的飯盒摔在了地上,饅頭倒是還能撿起來吃,但那些菜就沒辦法撿了,已經不能吃了。

齊康民的動作讓四周為之一靜,別說現在了,就算是放以前,大街上一男一女打架,估計也是看熱鬧的多,距離王惠比較近的幾家,甚至還往後躲了躲,生怕殃及自身。

一巴掌還不夠,齊康民還想拽著王惠再來一巴掌,但反應過來的王惠怎麽可能是被動挨打的人,爬起來朝著齊康民就是一腳。

一旁原本在跟隔壁小女孩玩的小寶兒被嚇得大哭,王惠連忙將女兒推開:“乖寶兒,別怕,你躲開些。”

齊康民自然也不是被動挨打的,但他剛病愈不久,身體還虛著,每天吃不飽還挨凍,盡管男人的力氣天生比女人大,但女人一旦被逼急了,那也不是個好惹的。看不到齊康民也就算了,這還找上門來了,新仇舊恨,這些日子積壓在心裏的不滿怨憤,王惠哪有不宣泄的道理,推開女兒後,沖上去抓著齊康民的頭發照著他的臉連抽了好幾個大耳瓜子:“賤人?我是賤人,你特麽又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