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牧屍圖

胖子也聞到了味道,我們很久沒有吃東西了,這味道讓我們肚子裏胃部肌肉開始收縮。他看著我,我就把那石公痣遞給他。

胖子接過來,聞了聞。此時那石公痣已經沒有那麽可憎了。他就看著我,使勁聞,看著就像會趁我不注意,把它吃下去的感覺。

“你演什麽?”我問他道:“你要吃就吃,我不攔著你。”

“是你的味道。”

“他媽的,別肉麻。”我就覺得不對,胖子肉麻的程度,這幾年直線下降,因為我們太熟悉了,肉麻起來反而尷尬。

“不,就是你的香味。”胖子就說道,我伸手過去,他就後退不讓我搶回石公痣:“你自己肯定不知道,但我們外人能聞的出來。當然,這痣上的味道,非常濃,比你身上的味道濃多了。”

我覺得他在開玩笑,又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胖子就把石公痣丟給悶油瓶,後者聞了一下,也看向我。

他們看的那麽堅定,似乎我是某種奇怪狐臭的攜帶者。

“你知道香妃麽?”胖子做了一個爾康的表情。我道:“又是舞女,又是香妃,你們到底在圖謀什麽,想看我跳舞,出去我給你跳個過癮。”

“這石公痣上全是你的味道,而且比你本身的味道更濃。”胖子就道:“你做飯做的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我此時才確定胖子是在正經說話,過去接過石公痣自己也聞了一下,只單純覺得餓,胖子就道:“這石頭你放在包裏,一直在吸你的味道,這是制作香料的一種方法,就是拿一大鍋花或者香草煮水,裏面放上空心的石頭,煮到最後,味道就全部被吸進石頭裏去了。之後再用這種石頭去煮湯,湯裏就會帶香味。”

我道:“但我平時只聞得我身上有汗臭,從來不覺得香過。”

“這種石頭都只能讓細分子附著,汗味估計會被過濾掉,留下你的本味。”胖子接過去,又聞了聞,正色道:“這是肉香味。”他吸了一口冷氣,對悶油瓶道:“小哥,你見多識廣,古時候吃人肉,是不是也要分等級,人肉的味道各不一樣。”

悶油瓶點頭,看了看我。

我被他看的不寒而栗,胖子就道:“我聽一個老表講過,吃人和吃牲口不一樣,牲口吃的都是草,你敞開吃,味道差別不會很大,但人吃的東西特別雜,味道差別很大,所以在吃人之前,需要懂行的人去聞,哪些人好吃,哪些人難吃。不好吃的就殺了曬幹當柴燒,我覺得這石公痣就是用來做這個用處的。”他聞了聞石公痣:“天真,你應該是A5級別的。”

我白眼看胖子,但內心卻被他說服了,這屍國宴上,吃人肉也算正常吧,畢竟古人比較瘋。

想到地下牧屍的奇景,想到老病他們體內的石公痣,這其中確實都有一絲和肉食有關系的意味。——啊,老病他們肚子塞了香料埋進地裏——叫花雞麽,該不是一道菜給我攪黃了。我就對胖子道:“那為何之前不香,到了地宮就開始香了。”

“之前我們趕路,大風吹著,你睡覺的時候包放的遠,但我們一路進來都在一個狹小的盜洞裏,也出了很多汗,這味就濃了。”胖子道:“不過你別慌,胖爺我放自己身邊再捂一會兒,說不定胖爺我的味比你更正。咱們再做一下實驗。”

我嘆氣,都沒有再說話,肚子還是饑餓,就掏出包裏的壓縮餅幹,丟給他和悶油瓶,我自己快速咀嚼下去,稍事緩解了一點。心說聞著自己的體味覺得餓,這實在太羞恥了。

我們繼續往前走,不知道為什麽,我手電照向四周,那些人影讓我壓力很大,我感覺我像一種美味的食物,走在饕餮之中。而且它們好像臉都轉向了我。

這一定是錯覺。因為我其實看不清楚太多。

很快我們已經來到了這一邊的壁畫之前,這裏的壁畫比剛才的要完整。

胖子照了照,就看著我,對我道:“牧屍原來是這個樣子的。”我擡頭,看到整張壁畫,是一幅巨大的牧屍圖。馬的屍體,人的屍體,都像羊群一樣形成團狀,非常具有宗教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