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胡同裏的屍語(完)(第5/6頁)

林休原窩進被子裏,室內溫度正好,有花的香氣,他拿起床邊的一盒面霜,認真看了看,之後擰開,認真地給自己抹臉。

抹到一半,浴室的男人就出來了。

江鈺鳴是一邊擦頭一邊出來的,看他正在抹臉,扔了毛巾便撲過來,掰開他兩只手皺眉:“你要把我的份抹沒了。”

林休原以為他在說面霜,眨著眼睛說:“還有很多啊。”

男人不說話,裹著他的兩只手揉來揉去,又挖出一點面霜,動作輕輕柔柔地在他臉上抹起來。

林休原:“……”

抹完臉,江鈺鳴就鉆進被子裏咬他,林休原時哼時笑,最後受不了了,語調都變了。

江鈺鳴把他抱了起來。

電視上的船被驚濤駭浪打翻,搖搖晃晃,雨浪越來越大,船看上去不行了,卻怎麽都沉不下去。

林休原眼睫濕成一片,他有些眩暈,最後只記得對方箍著他繾綣地親起來,親得難舍難分,他在軟綿綿的溫暖中漸漸睡去。

他們在這座城市住了將近一周。

不算是旅遊,就像是平常地來住幾天,穿上不那麽厚的衣服逛逛街散散步。

最後一天,到底是想著好不容易來一趟,去了附近比較好玩的地方轉了轉,最後轉到了本地博物館前。

林休原就是在這裏面發現了祁玦的畫像。

畫中的祁玦長發白袍,儼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可那張臉,卻和現世的祁玦一模一樣。

他起初看到那副畫時整個腦子都是空的,在那一瞬間,像是被某種情緒支控住,頭疼欲裂,卻又清醒異常。

一旁有人說著這幅畫:“這是五年前在郊外的一處古墓挖出來的,裏面有大量的黃符羅盤和劍器,應該是某個古國專門除邪祟看天象一類的組織,畫墓裏很多東西都被毀壞了,只有這幅畫保存完整,看墓中其他資料記載,這畫中人叫祁玦,是個殺師滅族的罪人……”

林休原本能呼叫系統,呼叫了十來遍才想起任務成功後,系統確定他不前往下一個世界就提前走了。

江鈺鳴看他不對勁,問他怎麽了。

林休原說:“有些悶。”

江鈺鳴徑直帶他出去。

外面天氣正好,空氣清新,微風陣陣,明明是冬季,卻像是暖春。

走過一條街,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林休原一直安安靜靜地跟著他往前走。

他的腦子在短短幾分鐘內想起了一些事。

他根本不是在民國時期死的,更準確來講,在民國之前,他就死過一次了。

那太久遠,很多事想不起來,但他記得,那副畫,就是他親筆畫下來的。

巨大的鳴笛聲乍然把他的思緒從黑暗中拉扯出來。

他撞到了江鈺鳴懷裏,由於之前沒好好看路,險些走到了正倒退的車後。

是江鈺鳴猛地將他拉回去。

“你怎麽了?”男人臉都白了。

林休原很久沒看過江鈺鳴被嚇成這樣的模樣,他也徹底回了神,本能握著他手:“沒事沒事,沒事老公。”

只要他一喊老公,江鈺鳴就會瞬間忘了之前的不開心,此時雖然不至於忘,狀態卻沒先前那麽緊張了,帶他在附近打了車,直接回了酒店。

一路上,林休原腦袋都枕在江鈺鳴肩上。

他說:“我就是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江鈺鳴沒出聲,若有所思地垂眼望著他。

結果到酒店前,林休原在車上睡著了。

醒來時人正趴在江鈺鳴背上。

兩人在酒店電梯裏。

他有些懵,平時除了喝醉那種情況,一般就算睡成這樣,只要被搬動身體基本就很快醒來。

“我怎麽睡得這麽死……”發現男人臉沉下去,甕聲甕氣地連忙改口,“我睡得像只豬。”

“不像豬。”男人往後看他一眼,正好電梯到了,林休原要下去,江鈺鳴沒放,一路把他背回了房間。

之後他們就沒再說話,林休原甚至腳尖都沒沾地,他被江鈺鳴放到了沙發上。

對視一眼,他們依照著本能迅速黏到一起,他們擁抱接吻,做著最親密的事。

那一刻,林休原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瘋狂想念著眼前這個人。

想念一個摸得到,抱得到,親得到的人。

後來,他在極致的疲憊和愉悅下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心事再多,睡覺也不會多想,所以遇到想不通的事就睡一覺。

睡醒了男人還在身邊。

江鈺鳴趴在床邊看他,漆黑的眼睛還是像年少時一樣澄澈,他說:“小原,你昨天沒說愛我。”

這一天早上,江鈺鳴就因為這一件小事紅了眼睛,他說他是在淩晨突然想起這件事的,只是那時候林休原已經睡著,他不敢吵醒他,自己卻再也睡不著了。

江鈺鳴說,從意識到這件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盯著他的臉看,那時候外面開始下雨,他突然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