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住在井下的校工(27)(第2/7頁)

短短數日,陳大棟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兩鬢都多出了白發。

家裏冷冷清清的,老婆和孩子都在裏屋不出來。

氣氛沉悶壓抑。

鄭隨把林休原挑的禮品放到桌上。

陳大棟給他們倒了茶,自嘲道:“怎麽有空來這兒了?最近可沒人敢踏我家的門。”

林休原說:“……大富叔還沒消息嗎?”

陳大棟身子微恍,苦笑道:“有消息也不會有人盯著我們這邊了。”

林休原喝了口查,小吉說:“也是為了保護你們。”

陳大棟笑:“我親弟還能殺了我不成?”

林休原不說話了。

鄭隨開門見山:“你一直沒陳大富的消息?”

陳大棟翻了個白眼:“沒有,我還想知道他在哪兒呢!”

鄭隨看了他半晌,道:“那你知道兩年前,楊江水在陵山中學經歷了什麽?”

陳大棟擡頭看向他,眼睛幾乎是瞬間紅了。

林休原當即給鄭隨使眼神,男人問話雖然一針見血,但太刺激人了。

尤其是這種親弟弟出事的關頭。

好在陳大棟並沒有真的大發脾氣,只是紅著眼睛直直瞪著鄭隨。

鄭隨任他瞪著,一旁桌上放著幾盤水果,想必這些天來訪的人不少。

他看陳大棟不會回答,默默拿起一個蘋果,從兜裏掏出了個水果刀不急不緩地削皮。

林休原意外地挑眉,沒想到他會隨身帶水果刀。

陳大棟的火氣不上不下的,站也不是,坐不是,又不好趕人走。

林休原看著挺窩心的,其實已經得到了想要信息,想著把手上這杯喝完走人算了,茶沒喝完,卻聽陳大棟忽然咬牙問道:“該說的我都跟警察說了,你們又不是警察,對這事這麽關心做什麽?”

林休原說:“……抱歉,順便問問。”

陳大棟顯然對這個理由不信的,但也沒再追問下去,他看向林休原說:“你先前一直住在江水住過的宿舍裏,那次那小孩說鬧鬼,到底真的還是假的?”

林休原立馬低頭看自己腳尖,不說話了。

陳大棟似乎也覺得自己剛剛那話很荒唐,握拳說:“算了,你們走吧。”

林休原起身走到鄭隨身邊。

男人手上的蘋果已經削完了,遞給他。

陳大棟這時忽然開口,強調著什麽一樣:“那時候我對他不壞,真的不壞!如果知道他是我侄子,我會對他一定更好。”

可說出的這種自我安慰自我強調話,就已經有了抹不去的濃烈悔意。

男生宿舍樓下那些殘余的屍骸主人已經確定了,就是楊江水。

他是被誰害死的?又是怎麽到這樣的結局?

作為當年親眼看著楊江水各種待遇的陳大棟,不可能心裏沒有任何預想。

林休原看他一眼,和鄭隨走了出去。

天陰的厲害,一點兒日光都沒,回去路上林休原開了車窗,窩在副駕和鄭隨說話,問他知不知道秦小傑被人發現時是什麽樣子。

他先前只聽人描述了個大概,說是被□□過,很慘,但更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鄭隨在一個加油站停下,拿出手機給他看了張照片。

是最初發現秦小傑蹤跡的一個村民用手機拍的。

枯井下,秦小傑幾乎瘦脫了相,脖子上有很嚴重的勒痕,被綁著手半吊在井下,嘴巴被塞著臟兮兮的抹布,渾身都是傷痕,有踢打的,有刀劃的,頭發也都被剃掉了,下面都是水漬和排泄物。

為了不讓他死,他嘴巴的抹布旁邊掛著一個類似倉鼠飲水器的東西,水通過抹布浸他入口中。照片上的飲水器裏,幾乎看不到水了。

鄭隨:“綁架他的人一直用這種方式給他供水。”

林休原看了會兒,說:“這在兇手來看,可能是一種懲罰,也能防止別人發現。”畢竟在井下沒堵著嘴人一定就會叫,那就容易被注意到。他說著,又覺得不對勁,“可電話裏,秦小傑一直在求饒……”他猛地看向鄭隨,“秦小傑是最後才被轉移到枯井的!”

而早上電話裏的音頻,秦小傑全程都在大吉求饒,且沒有求救,說明當時關著他的地方是封閉的室內。

當時學校內一直有人,肯定是不可能藏著一個可以叫的人,而老吳需要長期駐守保安室,他也沒有時間這樣頻繁地轉移秦小傑的“囚禁地”。

井下唯一能長期出去的,是陳大富。

他在食堂幫忙,每天都要出去幫忙采購新鮮蔬菜。

盡管之前想到了秦小傑是他綁架的,可確定後,林休原完全不明白他給自己打那通電話的意。

似乎特意在提醒他什麽。

林休原關了車窗,說:“秦小傑消失那晚,絕對發生了什麽。這個至關重要。”

鄭隨:“嗯。”

天空持續的一片灰暗,鄭隨沒把車開回房子附近的車庫,調轉車頭帶他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