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說完這句話,我的神識便出了他的識海。等我出去之後,我就立刻用靈力消散了嶽博賀體內的合歡香,當然,即便我不消散,經過這麽段時間,合歡香自己也該散得差不多了。

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算了算,此時距離我和嶽博賀進入幻境,應該過去了有一個時辰。屋外安安靜靜的,也不知是什麽情況。我也不在乎,我只半坐起來,優哉遊哉的望著仍側躺著,眉宇緊皺的嶽博賀。

他應當是被我剛才的那句話刺激到了,即便是已經要出幻境醒來,他還是不安穩,甚至更加心緒不穩,畢竟他不知道那是幻境,而是他以為的現實啊。

我並未再去刺激嶽博賀,只等他自己醒來。大約等了有一小會兒,我就看見他霍的睜開了雙眼,他剛一睜開雙眼,便猛地朝我望了過來,那雙眼睛好亮啊,充滿了怒火,真漂亮。

“醒了?”我笑著問他。

嶽博賀雙眼漸漸充血,長臂一伸,一個翻身,就將我壓在了身下。他單手緊緊扼住我的脖子,我呼吸有點艱難,卻並未掙紮,反而更加含笑的盯著他,雙眼含情脈脈,語氣曖昧婉轉,“師兄,方才還說喜歡人家,怎麽剛出來,就這樣對我?師兄,這就是你的喜歡啊?嘖,那這可苦了秦如霜,這麽多年被你這麽對待,還得和你做朋友。”

嶽博賀眼睛更紅,像是一頭被刺激兇猛了的野獸,“謝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算計我!”

我語氣平靜:“我算計了你什麽,你說說,我也聽聽。”

“是算計了你喜歡上我,逼你說喜歡我,還是算計了你教我練劍,又或者算計了你必須吃我做的飯?”我一樁樁一件件的數,“飯,是你自己要吃的,我逼了你嗎?劍是你教我練的,我提出過嗎?至於喜歡……嘖嘖,師兄啊師兄,我謝染可曾說過一句喜歡你?”

幻境之所以是幻境,那便是在幻境裏所經歷的一切如真似幻,不像夢境那般,做完了之後可能就不記得具體的內容,而幻境,則是相當於在一個陌生的空間,多了一份記憶。

我所說的這些,我記得,他也記得,我一句假話也沒說。

嶽博賀估計是從沒吃過這樣的虧,他惡狠狠的瞪著我,像是要直接將我剝皮拆骨,他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額間青筋幾乎冒了出來,一字一頓的重重說:“是,你從未逼我,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引誘我!”

“甚至……”他輕蔑的說:“甚至你還繼續恬不知恥的繼續學如霜給我做飯,謝染,你怎麽這麽小人下.賤!”

“嶽博賀,你嘴巴給我放幹凈一點!”我表情也變了,“你是不是聾了瞎了,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從未學過秦如霜!至於吃的,嶽博賀,我說你怎麽好歹也是長明山的大師兄,秦如霜的味覺壞了,你的味覺難道也跟著壞了?啊!”

“在幻境裏我所做的那些飯,味道你果真就一點也嘗不出來?那秦如霜來來回回就給你送了那一次面,而我呢,雞鴨魚肉樣樣不缺,味道全部都一樣。嶽博賀啊嶽博賀,你總說我學秦如霜,那你倒說說,我後來給你做的那些飯,又是學的誰!”

嶽博賀神色一僵,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也不是真的傻子,怎麽會真的一點半點也察覺不到。

我還以為他會繼續裝傻呢,我才不慣著他,一下就將他的手打開,坐了起來,神色譏誚,“怎麽,被我說中了心事?嶽博賀,我還不知你有掩耳盜鈴的本事,那秦如霜到底是不是當年那個給你送面的人,你就一點也不懷疑。”

“看清楚了!”我反過來掰過嶽博賀的臉頰,讓他注視著我,“我才是那個給你下面的人!你嶽博賀狼心狗肺,恩將圖報,把一個小人當做自己的意中人,真他媽可悲!真他媽眼瞎!”

嶽博賀蠕動著嘴唇,像是要說些什麽,卻也什麽都沒說出來,或許吧,他感到了愧疚?

我才不管,繼續怒罵,把我這些年的痛苦恨意全部罵出來,最後我笑嘻嘻的靠近他,說:“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把自己的恩人送到別人的床上,嶽博賀啊嶽博賀啊,你說你本來就因為靈根問題突破有礙,嘖嘖,現在又多了一條傷害恩人的命,該不會下次就直接隕落了吧。”

“這與你無關。”他閉了閉眼,沉沉的說。

我繼續笑,“不,這與我有關。只要是能報復你的就和我有關,我告訴你,日後你若是敢再對我動粗,我就將你的隱患告訴修真界的所有人!讓每一個人都知道,你嶽博賀突破有礙,到那時,你想想,會有多少人要你的命?”

嶽博賀呼吸變沉,用力盯著我,問:“你就這麽恨我?恨到不惜設計我入幻境,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裏來的那東西,但謝染,你難道真的以為掌握了我的弱點,就真的能控制到我嗎。”他終於明白了我在幻境裏的真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