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凡爾賽陳

第二天。

“殿下!”

戚安言走路帶風:“殿下昨日是遇到大日國和北鬥國的使臣了嗎?”

正撚著琴弦的陳墨擡眸。

“遇到了,怎麽了?刑部處理的不順利?”

“那倒沒有。”

戚安言搖了搖頭。

“大日國的人,性格就是那般莽撞無禮,每年國宴都會惹出一堆麻煩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去刑部大牢了,應該已經很熟悉了,我看他們進去的時候還挺開心的。”

就是苦了裏面當沙袋的犯人。

不過,戚安言也不會同情那些犯人就是了。

陳墨輕笑:“真是個奇怪的國度。”

“對了,你剛剛說,還有個國家,叫北鬥國?”

“是的。”戚安言瞥了眼門外態度恭敬上來敬茶的侍女,知道是陛下的話起作用了,他上次來的時候,別說敬茶了,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現在看到太子地位逐漸穩固了,又來獻殷勤,真會見風使舵。

戚安言沒好氣地揮退那些人,然後回答太子的問題:“就是一個不重要的小國家,雖然他們的使臣看起來挺明事理的,但他們是依附大日國的,大日國犯事了,他們自然也不能幸免。”

大部分人覺得他們有點倒黴。

依附大日國?

陳墨奇怪地問道:“那大日國竟然還有附庸?”

之前聽九皇子說什麽青聿澤一生氣,說滅就滅,他還以為這個國家無足輕重呢,有附庸說明應該還不差吧?

“也就那樣吧!在蠻夷之中,這大日國算得上是比較厲害的國家了,畢竟他們那邊追求原始的力量,戰鬥力嘛……確實比其他國家強一點。”

“當然,要是跟咱們大盛比,那肯定沒得比!他們的拳頭就算再厲害,還能強得過戰車、戰馬?還不是一輪射箭就死了?”

因為聽自家父親談過幾次大日的問題,所以戚安言張口就來。

談不上看不起,但也不怎麽重視。

“原來如此。”陳墨點了點頭。

戚安言搖了搖頭:“不過那北鬥國確實挺慘的。”

“他們之前那個國王是挺好一人,勤政愛民,還曾經給陛下寫過信。因為老國主非常反對大日國主頒布的各種歧視命令,就被大日國主給弄死了,現在那邊正準備扶他弟弟上位。”

“這次北鬥國來的其中兩個使臣,就是老國王的兒子和女兒,看北鬥那邊的情況,應該是想讓他們給大日王子替死,廢物利用,一舉兩得。”

“真是可惜了!”戚安言嘆息一聲。

陳墨靜靜地聽著,從琴弦上收回手,攏在袖子,看向戚安言。

“所以,你特地是來找我,就想讓我幫他們嗎?”

被識破了小心思,戚安言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是……就是……覺得可惜,也不是非要殿下出手……”

陳墨含笑瞥了他一眼。

若不是想讓他幫忙,那你剛剛表現地那麽明顯做什麽?

他可不相信,很早就在朝堂沉浮的戚相之子,會是那麽感情外露的一個人。

“我倒是想幫,但陛下乾坤獨掌,我區區一個皇子,也做不了什麽。”

戚安言立刻露出小狐狸一般的微笑:“怎麽會呢!您可是陛下昭告祖宗天下立的太子殿下,有權利提審刑部的犯人,只要您親自出面,判他們無罪就可以了!”

陳墨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詫異道:“他們本來就應該是無罪的吧?難不成,你的意思是,刑部有人想偷梁換柱,讓他們替大日王子頂罪?”

甚至還需要他一個太子親自過去,才能壓下對方。

那對方的身份簡直是呼之欲出啊!

“齊王和刑部的顏尚書聯手了?”陳墨眉眼平靜地看著戚安言。

若是他記得不錯,這刑部尚書好像是戚相的人吧?

這算是被人挖了墻角?

“呃、也不能算聯手……就……利益嘛!”笑容摻雜有些無奈的戚安言攤手。

這朝堂上哪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大日國能有什麽利益?和錢財有關?鹽、礦石?”陳墨眼神微動。

陳墨雖不沾染權術,但他通透,看問題直接看到本質,很多時候,這種人比精通權術的人還可怕。

因為,他精通的是人性。

戚安言扶額:“殿下……您這會兒怎麽這麽聰明了?這些事情,父親不讓我告訴殿下的!”

因為之前的太子夾在強勢的父皇和自信弟弟中間,每天都很憂郁忐忑,加之身體不好,聽到糟心事容易緊張,嚴重點都能直接病倒。

戚相為了保護太子,從不在太子面前提起這些。

久而久之,皇帝就對太子徹底失望了。

畢竟,哪個皇帝會希望自己未來的繼承人是一個聽到加急匯報就緊張、接到戰爭消息就暈倒的慫蛋?

更別提,青聿澤身為天下之主,自負功績天下無人能及,偏偏太子卻慫成這樣,連其他國家耍脾氣的未成年王子都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