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4頁)

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小心,跑慢一點。”

花啾一臉“不聽不聽我不聽”地抱著紙箱,悶頭往回跑。

剛到客廳又撞上了人,是爸爸。

紀寒年輕松接過寶寶懷裏的箱子:“這麽急幹什麽。”

花啾臉蛋鼓鼓,跟他告狀:

“爸爸,哥哥他壞。”

哥哥?

兩個兒子都在健身室吧。

紀寒年擡眸往團子身後看了眼,目光突然一頓。

身穿黑色大衣的青年跟印象中的男孩相去甚遠,他身材挺拔瘦長,肩膀變得寬闊,眉眼不再如當初那般青稚,藏著漫不經心的銳氣。

紀寒年注視著台階下的大兒子。

紀長一也沒想到父親會在家,步子一頓,眯起眼。

父子倆仿佛對視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紀寒年冷冷啟唇:“怎麽,這就準備走了?”

紀長一喉嚨裏低笑一聲,徑直走上台階邁入客廳,脫了大衣掛上衣架。

“走什麽,比起我,你這個溫和的老父親更讓人驚訝吧。”

充滿火藥味兒的短暫交流過後,父子倆視對方如無物,冷眼分開,各自占據客廳一角。

花啾完全沒察覺到家裏微妙的氣氛。

她眨眼忘掉不愉快,興沖沖地拆開糖果大禮包,剛拆開,香甜的糖果味道撲面而來。

小團子幾乎要幸福到暈掉。

但是乖寶寶要懂得分享。

花啾撕開一包糖,先跑去健身室給兩個哥哥分了一把,然後噔噔噔跑去客廳,分別送給相距甚遠的爸爸和哥哥。

紀長一見他妹眨眼就跑開,心裏略堵,挑剔地數了數掌心的糖。

“怎麽只有三個。”

花啾剛給爸爸塞了五顆糖,聞言大眼睛緩緩一眨,又從兜裏掏出兩個,跑去塞進大哥手裏。

小眼神一瞄,仿佛在說“你真幼稚啊”。

紀長一剝了顆糖丟進嘴裏,瘦削的側臉微鼓,繼續磨咖啡。

紀寒年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明明尷尬得很,兩人卻誰也不肯退讓,不肯離開,仿佛守住客廳就贏了。

紀天銘出來的時候差點窒息而死。

紀天鈺比他好點,但視線也在父親和大哥身上多掃了兩下,透出點匪夷所思。

只有花啾在客廳裏橫沖直撞,噌一下撲到沙發上,抓住紀寒年的衣角。

“爸爸,我們可以玩角色扮演嗎!”

紀寒年放下手中裝腔作勢的報紙,側眸問:“什麽角色扮演。”

“就是、我們有五個人,可以扮演一個故事……”花啾掏空腦袋跟爸爸解釋。

她在幼兒園經常玩角色扮演。

最先是一個小姑娘起頭的,小姑娘擅長編故事,掌握著大方向,她就跟其他小朋友一起,被安排著扮演各種角色。

其實編故事的小朋友挺威風的。

像個可以指揮其他人做什麽的導演。

紀寒年聽見“五個人”就心裏一跳,但寶寶正在興頭上,他也不好阻攔。

花啾開始手舞足蹈:

“我們可以演三只小豬——”

紀天銘聞言幾乎是眼前一黑。

行了,小屁孩子不用往下說他都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和兩個哥哥分別扮演三只小豬,他爹演大灰狼……別說,還挺形象。

花啾正在跟貌似冷靜的爸爸講這個故事:

“豬大哥蓋了草房子,被狼狼吹倒了吃掉,豬二哥蓋了木頭房,不結實,也被狼狼吃掉啦,豬小弟蓋的是磚頭房,沒有被吃……”

“……我們要先在地上畫房子。”

眼看著小家夥興沖沖地就要去找筆,紀寒年攔住她,太陽穴直跳。

“那啾啾演什麽。”

“啾啾演豬媽媽。”

花啾理直氣壯地說。

她們在幼兒園就是這樣的,編故事的小朋友負責最輕松的角色。

所以她當那只讓孩子們獨立生活蓋房子的豬媽媽就好了。

紀寒年:“……”

他問:“啾啾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是什麽嗎。”

“知道。”花啾努力向他展示自己的專業,搖頭晃腦道,“狼狼被磚頭房攔住,吃不掉豬小弟,就從煙囪裏跳進去,變成烤狼狼被豬小弟吃掉啦。”

紀家父子:“……”

明明是個暗黑童話,為什麽她講得這麽得意?

正常寶寶不是應該害怕嗎?

紀寒年正準備以此為切入點勸導寶寶,順便讓她打消演故事的念頭,一直冷不做聲的紀長一突然開口。

他低沉的聲音甚至帶著點愉悅:

“我覺得這個故事挺好。”

“哥哥不經常在家,陪啾啾玩個角色扮演也沒什麽,她開心就好。”

這話一下子就把拒絕遊戲的人打成了大惡人。

紀寒年眯起眼。

一把沒拽住,小團子就跑去找筆了。

等她拿著筆回來,在光滑的瓷磚上畫了三個房子之後,大局便定下,反對已經來不及。

花啾對自己的第一次創作很上心,三棟房子各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