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勉強繼續平靜生活(第2/3頁)

“這的確是,”他低聲說,“太冒犯了。”

韋安吸了口氣,回到床那邊自己的位置。

“抱歉,”他低聲說,“我不會再這麽過頭了。”

他感到歸陵在看著他,就這麽好一會兒,但什麽也沒說。

韋安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他對身體的欲望反應是慢了點,但對這類事情本身了解相當豐富的。

韋安之前反應遲鈍是因為奴隸系統的關系,他們這類人都這樣,想上床,就需要大量的藥物後台調整,才能在迷幻中感到一些身體欲望。

正常狀態下,他們就是……不行。

韋安也一直是這樣的,完全不想,覺得惡心。

雖然他看愛情片的時候,也曾經向往過,覺得身體接觸是情之所至,但是性……他就是不喜歡。

性對他就是一種權力的表達方式,是剝奪和控制,即使那些相對比較好的,關系總歸也是那一套。

當想到這些,他腦子裏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極其惡心,但又TM讓身體興奮。

沒什麽正常的畫面,他腦子裏沒有那個東西,他懷疑這個世界上是不是也根本沒有。

這棟房子屬於程方定,是韋安在桃源的一個朋友。

這間屋子他肯定沒住過,不過韋安之前收拾屋子時,看到一些……一言難盡的用具。

他簡直震驚了,新房子有必要弄這些嗎?那人之前說要來這裏處理生意,大概是給他那個叫許末的契約奴隸用的,當然也可能不是,是用在別的什麽人身上。

他說過把這棟房子送給韋安,並未提及此事,多半也是覺得韋安也有這個需要,而這些用具是什麽硬通貨。

韋安想起那個契約奴隸的臉,是模糊和蒼白的一片。

他是程方定大學時的學長,曾經十分優秀,只是家族失勢,巨大的欠債算在了他頭上,淪落至此。程方定並沒有真的虐待他——不過看好些工具的類型,也不好說——但知道當淪落至此,那人便失去了在這個世界中的位置,被奪走了語言。

韋安上午時還向歸陵抱怨過這事,他見過的所有這類事都是這樣的,說得再美好,都涉及了太多陰暗的權力。

當韋安這種人去思考,他想的也是這些,關於性方面的壓制和被壓制,那種骨子裏的控制欲,想把喜歡的東西完全握在手裏,操控他,弄傷他,毀了他,才能讓他感受血腥的快樂,感到暫時滿足。

那之後又是更大的虛空。

韋安因為這一刻身體的躁動極其惱怒,他想象的美好時光是更單純和日常的,絕不能摻有一絲這樣的東西。

他盯著天花板,等身體的躁動平息下去。

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完美和真實東西,不能弄臟一點點。

他當然還是要去碰的,但要控制接觸程度,不要這麽……接近了,避開危險區。不會有問題的,他一向很擅於控制。

雖然睡前保持了距離,但韋安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是滾到了歸陵那邊。

他摟著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睡得不錯,他現在幾乎不會失眠了。

他昨天想著要控制,一切的身體接觸似乎都是肮臟的,但這時他又很確定這接觸溫暖而幹凈,像兩個動物放松地相依而眠,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歸陵醒著,但沒有動,他們就在床上靜靜放空。

天暗著,又要下雪了。

韋安就這麽靜靜地蜷了一會兒,感覺到什麽,慢慢擡起身,趴在歸陵身上往窗外看。

他感到能量監控網的波動,這個角度甚至肉眼也能看到了,街道上停著好幾輛軍車。

韋安倒不怎麽緊張,反正歸陵能開空間門,他們去哪都沒問題,聯邦的超能者也攔不住他們。

只有深度空間那不知道誰制造的邪靈般的玩意兒有點麻煩,但也就是力量觸手涉及比較廣而已。

韋安甚至還想過,他們可以去哪個空掉的小縣城,他倆也能生活得不錯。

只要有這個人在,他在哪裏都能過得很好。

就是有點可惜橙汁、啤酒和他買的一堆菜了。

“怎麽了?”韋安說。

“不是找我們的,像是黑霧區那邊的遷移樓層出了點事。”歸陵說。

韋安點了點頭,當年小區被投票投出去的業主大部分都被利夫人收攏到地下室了,但顯然也有例外。這個看上去十分強大,能拒絕隔離,直接以人類的形態回來,恢復狀態應該比方桐更好。

“死人了嗎?”他說。

“沒有,”歸陵說,“好像損害了一些小區景觀。”

“唔……”韋安一臉空白地在他身上趴了一會兒,思考這個不算遙遠的危機,“昨天聚會裏,還有幾個沒跟過來的業主活著吧?”

“十幾個呢。”歸陵說。

“我想下,他們認為我們是軍官,聯邦軍肯定也很快會知道。”韋安說,“我弄兩個內務部的證件吧,這個非常好用。不過恐怕需要紙質證件,我現在用系統做個雪人圍巾就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