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接再厲。”

結束後,房間裏的信息素濃度嚴重超標,周朝雨換了套衣服才輕輕打開門出去,可身上仍舊殘留了點煉乳甜甜的味道。

蔣雲書皺著眉問:“怎麽樣了?”

“沒事,”周朝雨說,“第一次訓練結束了,白糖在裏面休息。”

秦終南不爽了,沒有一個alpha能夠忍受自己的omega身上有別人的味道,哪怕那是一個omega留下的,他脫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蓋到周朝雨身上,alpha的氣味直接強勢地把白糖的信息素壓了下去。

蔣雲書也生理性地不舒服了,沒有哪個alpha能夠忍受自己omega的味道被另一個alpha的氣味掩蓋,他忍了忍,決定去裏邊的房間看看白糖。

“蔣先生,”周朝雨穿上秦終南的白大褂,喊住他,“你可能要等十分鐘再進去,白糖現在見到你會害怕。”

蔣雲書只好壓下心裏的一點焦躁重新坐下來,等了十多分鐘,在征得周朝雨同意後,才放輕力度敲了敲門:“白糖,是我,我進來了。”

房間內燈光如晝,煉乳的甜味已經快消散了,桌子上擺著剩一點水的紙杯,床上隆起一個小坡,白糖蜷在裏面,發梢汗濕,只露出兩只眼睛警惕地望著門口的方向,看到蔣雲書出現時整個人都瑟縮了下,往後擠得更厲害了。

蔣雲書道:“是我,別怕。”

哭喊了大半個小時,白糖的嗓子有點啞了,他聲音小得像蚊子:“蔣醫生?”

見白糖認出他來了,蔣雲書才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嗯。”

自從得知換人的事實後,白糖就知道,這個殼子底下的靈魂是一個能讓他感到無比安心的存在,是一個將他拯救出泥濘的天使。

此時此刻的他仿佛是受了委屈見到家長的小孩子,鼻子的酸意止都止不住,他主動抖著指尖將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像是想握住什麽,“天使蔣天使我、我有點害怕。”

蔣雲書沉默地握住白糖的手,包進手心裏,那麽細的一截手臂,薄薄一層皮膚下偏藍紫色的血管明顯得嚇人,“嗯。”

眼淚在那一瞬決堤,白糖側過頭去把臉埋進枕頭裏,不讓alpha看到他哭。

蔣雲書看著白糖被憋紅的脖頸,開口:“要是實在害怕就算了,沒有影響的,以後還有那麽久,我們慢慢來。”

白糖無聲地流著眼淚,他搖了搖頭,頭發蹭過枕頭發出“沙沙”的聲響。

那樣子蔣雲書會很辛苦,兩人相處在同一屋檐下,無法避免地會有交集,例如遞個東西、無意識地觸碰,alpha都要首先給自己打預防針,做什麽都要先說一聲“白糖,我要什麽什麽了”,這得多累啊。

家是一個讓人感到放松愜意的地方,他的外婆曾經這麽和他說,日復一日的繁瑣,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他怕蔣雲書對他失望。

他也很怕蔣雲書會變,就像蔣雲蘇一樣。

白糖哽咽道:“不行,我得努力才行”

“怎麽樣?”周朝雨說,“還好嗎?”

蔣雲書合上門,頓了頓,說:“效果很不錯。”

“嗯?”

蔣雲書說:“之前牽手牽五分鐘就不讓牽了,剛剛牽了十幾分鐘。”

“”周朝雨和秦終南一陣無語。

白糖的頭發濕濕得粘成一撮一撮,臉上哭得浮腫,眼睛嘴唇也都紅紅的,像溺水了剛被救上來一樣。

他把濕透了的衣服換下來疊好放進書包裏,躊躇了好一會才有些尷尬地悄悄打開門,探出個小腦袋來,也不知道他剛剛叫得那麽厲害外邊的人是不是都聽到了。

周朝雨抽了幾張紙巾給白糖,後者接過來開始粗魯地擦著頭發,讓水分被吸幹。

蔣雲書順手把沾在白糖頭發上的一張小紙屑撚下來,轉頭問,“周教授,秦醫生,要一起吃晚飯嗎?”

“不了,”秦終南攬過周朝雨,“接下來就是私人約會時間了,不過蔣先生,對於你剛剛說的,我很感興趣,我們找個空閑的時間好好談一談吧。”

蔣雲書放下心來,看來對方有聽進去,並不是認為他在天馬行空。

白糖站在身後,望著蔣雲書寬闊的背影,他想問alpha你對秦醫生說了什麽,我能知道嗎?但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麽資格過問對方的私事,不懂分寸只會惹人嫌惡,他垂下眼瞼,閉上了嘴。

“剛剛說了什麽?”周朝雨問。

白糖驀地看過去。

秦終南和周朝雨對視,瞳孔倒映出對方的身影,全是笑意,“我們一直在努力做的事。”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蔣雲書好幾天穿得都是短袖,現在已經晚上12:37了,他走出房門,卻發現白糖書房的燈仍舊亮著。

又沒睡?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這樣了,第二天還有課就淩晨12點從書房出來洗漱睡覺,第二天是周末就幹脆熬夜?

他敲了敲門:“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