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不是他。”

他的易感期到了。

也早該到了,可能是連續四個多月沒被omega信息素安撫,導致他的易感期也貧瘠般地遲遲不來,而前些天又一下子進到了滿是omega信息素的密閉空間裏。

omega 的發情期與alpha的易感期,本就是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的存在。

蔣雲書壓著額角,費力地撐起沉重的身體,大腦痛得他直不起腰,他搖晃兩下,右手猛地拍上桌子穩住了平衡,“嘭” 的一聲。

指尖用力到變形發白,後背出了一層冷汗,他一點一點摸索,紙張試卷全都掉下來,鋪了一地,不知多久,才找到手機,按下了周朝雨的電話。

蔣雲書甩了甩頭,汗珠滴在地毯上,他竭力保持聲線平穩:“周教授,我易感期到了,我和白糖現在都在家,能把白糖到…… 拜托你先照顧一下白糖,現在,成嗎。”

他頭痛欲裂,倒吸一口冷氣,“事後多少錢我都可以出,拜托了。”

周朝雨冷淡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我打電話給白糖,你管好你自己。”

掛了電話,蔣雲書硬撐了許久的鎮定終於潰散,整個人摔到了床上,打翻了床頭櫃的鐵質盒,他抖著手指,從地上撿起阻隔貼,粗魯地連貼了好幾張在後脖子上,又給自己打了針抑制劑。

alpha 在易感期時,對omega信息素的敏感度是平常的十倍之多,煉乳的甜味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他狠狠地敲了幾下自己的太陽穴,企圖讓自己清醒些。

可是,白糖在發情期。

一個正在發情的 omega。

這個認知出現在蔣雲書的腦子裏,他差點發了狂,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從來沒想過易感期竟然這麽難以忍受,仿佛腦血管破裂時的那一下劇痛無限循環,肝臟內部像著了火,從內而外地燃燒殆盡,原始欲望一波比一波強烈地沖擊著大腦,他的理智搖搖欲墜。

“啊……” 喉嚨裏滾出幾個粗糲的音節,蔣雲書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幾乎是死死盯著門外,淩厲的目光透露著瘋狂的獸性與侵略性,像一匹饑餓了好幾個月的公狼。

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omega,omega…… 撕碎他。

蔣雲書倏地想起性教育小冊子上說的,在易感期的alpha具有反社會心理,容易被激怒,暴力傾向嚴重,犯罪率極高,是極其危險的存在。

他反手打了個電話給白糖,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痛楚:“白糖,我的易感期好像到了。”

omega 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穿著寬松的家居服,脆弱柔軟地蜷成一團,露出白如玉脂的腳踝來?

蔣雲書摩挲了下手指,啞聲道:“你呆在房間裏,鎖上門,不要出來。”

他曾經摸過的,omega 發紅的眼尾,纖細的脖頸,細白的大腿。

他喉嚨發緊,“周教授有打電話給你嗎,他怎麽…… 說?”

他喝過的,omega 發甜的血。

手機裏傳出白糖柔軟的聲音,“唔打了…… 學長待會來接我。”

不聽還好,一聽心裏那些肮臟的念頭就再也按不住,蔣雲書不由自主地走到門後,鼻子貼著門縫想去嗅更多的信息素,左手緊緊攥住了門把手。

一個正在發情的omega就在自己房間旁邊,他毫無抵抗之力,會哭得很好聽…… 走十步路就能到,僅僅十步。

擰開門…… 擰開門,走過去,把他壓在身下,撕裂他的衣服,咬斷他的喉嚨,鮮血噴濺出來……

大腦驀地來了下比以往更劇烈的刺痛,蔣雲書咬肌突起,一個用力地將手機甩了出去,發出一聲巨響,手機靜靜地躺在遠處地板上,屏幕四分五裂。

omega 似乎被嚇到了:“怎、怎麽了?”

蔣雲書痛苦地喘了幾口氣,“掛電話。”

“什……”

“掛電話!” 蔣雲書吼了出來。

電話被掛斷了,手機的屏幕暗了下去。

床邊放著一個大袋子,裏面裝了幾件衣服和幾本書。

白糖手腳無力地縮在被子裏,哪怕已經捂得死死的,可alpha的信息素還是猖獗地湧進來,兇狠放肆地把他按在床上,從下擺衣領鉆進去,撫過他的每一寸肌膚,蠻橫地沖撞著貼在腺體上的阻隔貼,無一例外不在昭告著:你是我的 omega。

“唔……” 白糖被逼得眼眶發紅,咬著被子才壓抑住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聲音。

他回憶起上一次alpha易感期的時候,他的左臂無力地歪在地上,折出了不正常的角度,額頭被alpha抓著頭發撞破了,半邊臉都是血,後頸撕開了好幾個口子,身下早已被做得麻木,沒有了知覺,血和眼淚都要流幹了。

易感期的 alpha,世界裏只有暴力和性,但往往,這又是他們最脆弱最容易露出本性的時候。

白糖忽然意識到,這是試探蔣雲蘇的最佳機會,錯過就沒有了。

腳尖剛伸出被子外,又 “嗖” 地一聲縮了回去,那萬一,蔣雲蘇就是蔣雲蘇,那他是不是又得遭受一次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