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還沒來,但快了。”

“啊!” 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白糖的身體抽搐了幾下。

床單被弄亂,他蜷起手腳,失神地求饒:“別…… 別打了,我錯了……”

在黑暗中,掙紮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歸為寂靜,只余小心翼翼的喘息聲。

他又做噩夢了。

可能是發情期即將到來,連著兩天,他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內容無一例外是之前在發情期時遭受折磨的片段。

“拜托……” 白糖抱著自己的膝蓋,冷汗涔涔地顫抖著,“別再夢到了……”

不遠處的挖掘機正勤勞地控制著鏟鬥一上一下,白糖望向窗戶,視線沒有對焦,一動不動,神遊天外。

所以alpha為什麽要找關於omega的提案,是為了什麽?莫非是……

“白糖。”

是想多了解國家的法律?還是要對付那些提出有利於omega議案的人……

“白糖,白糖!”

桌子被敲了幾下,白糖猛地回過神來,隔壁桌的學生一臉著急:“白糖,老師喊你起來回答問題……”

“啊!” 白糖立馬反射性地站起來,差點弄倒了椅子,“我、我對不起。”

“聽說你今天沒聽課?” 兩張桌子面對面地拼在一起,鄭如雲叉了一口胡蘿蔔放進嘴裏,“方老師有點生氣哦。”

自從那天說開了之後,白糖就每天都端著自己的小飯盒去辦公室找鄭如雲一起吃飯。

白糖的玻璃飯盒裏裝著少量的肉和大量的蔬菜,這是蔣雲書重新找的家政給做的便當,他揉了揉額頭,“我走神了……”

鄭如雲已經大概知道白糖的遭遇了,他突然暴起拉開白糖的衣領去看有沒有傷:“發生什麽了?是不是那小吊子又打你了?!”

“沒有,沒有啦。” 白糖趕緊捂住自己的胸口,臉都紅了,“是我昨天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資料了,是關於omega保障法的……”

鄭如雲抱臂,生氣又恨鐵不成鋼,同四年前的表情如出一轍,“所以呢?有可能只是裝裝樣子騙你的,他這樣傷害過你,你還相信他?!”

“不是,我沒有……”

白糖皺著小臉,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我只是很客觀地在說…… 那如雲你要怎麽解釋腦死亡突然痊愈的事情啊?”

“不知道,” 鄭如雲沒好氣地捉住白糖的臉一陣揉搓,“這不關你也不關我的事,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你知道嗎?你現在只要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的大學,起碼在精神和經濟層面上獨立了好嗎乖乖,有什麽困難你說出來,我們拼死也會幫上你。”

白糖的嘴巴被弄得嘟起來:“知道啦……”

吃完飯後,鄭如雲去開教師會議,白糖獨自一人在辦公室幫忙收拾作業。

可出乎意料的,類似於昨天那種情況又發生了,暴漲的信息素在體內肆意亂撞,他慌忙之中捂住自己的嘴,把嗚咽都吞回肚子裏。

白糖躲在桌子底下,體溫逐漸上升,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他眼角濕潤,哆嗦著手指從校服外套裏抽出抑制劑,好幾次都差點拿不穩。

也管不上力度與位置了,用盡所有力氣,將針頭對準往自己手臂上狠命一紮。

刺痛感隨之而來,他再也抓不住,針管 “啪嗒” 一聲掉在大理石板上,在安靜的辦公室裏尤為突兀。

白糖只祈求短時間內沒有人來辦公室。

膽戰心驚地等了一會,抑制劑終於發揮作用,滾燙的身體慢慢冷卻下來,他踉蹌地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發覺褲子一股涼意。

白糖咬著嘴唇,將辦公室所有窗戶打開通風後,快速去了洗手間。

他看著自己的內褲,一陣難堪,最後只得狼狽地墊了幾張紙巾。

“白糖,” 鄭如雲敲了敲洗手間的門,“是這個隔間嗎?”

“是,是我,” 白糖打開隔間門讓鄭如雲進來,解開外套,拉低衣領,露出後頸來,“…… 謝謝你,如雲。”

鄭如雲半蹲下身子,目光觸及白糖腺體上的無數道疤痕時,又怒了:“操,媽的,我要殺了那個畜生!”

白糖握了握鄭如雲的手臂,仿佛是在安慰他。

鄭如雲深呼吸了幾口氣,貼新的阻隔貼時都有些不知所措,絲毫不敢用力,這看起來實在是太恐怖了,他根本不敢想這有多痛。

“媽的,別讓我看見他,不然我絕對、絕對會弄死他的。”

另一邊,蔣雲書正在和周朝雨進行每周一次的例行通話,“周教授,請問白糖情況怎麽樣?”

通過幾個月的心理疏導,白糖的心理狀況好了不是一丁點,周朝雨公事公辦道:“差不多穩定下來了,只要不突然刺激,不看到應激源,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了解了,” 蔣雲書說,“周教授,我想問下,白糖有什麽嚴重失眠或焦慮的狀況嗎?”

“1 年前曾經有過,” 周朝雨說,“現在偶爾也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