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還是嚇到了。”

又、又生氣?白糖抖著退後了一步,緊張兮兮地揪緊了外套的口袋,不安中帶著遲疑。

昨晚alpha看見他睡在地上時也是這麽說的,那時候的他第一次聽失憶的蔣雲蘇說生氣,當場嚇得爬到了床上,但說是生氣,最後也只是讓他睡到床上而已,見他在床上躺好後,就出去了。

蔣雲書無言地望著比自己小了一個號的 omega,五官本來就兇,不說話時嘴角平直,氣場極具攻擊力,仿佛真的在生氣一般。

“對不起,辛苦先生了……” 白糖害怕地看了alpha一眼,轉身就往屋裏跑,過長的大棉襖束縛了兩腿之間的步伐,衣服的褶皺被拉扯到極致,顯出了細瘦的腰身。

太瘦,還是太瘦了,蔣雲書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那個一晃一晃的背影,哪怕近期不停地換著法子變換素菜的花樣,盡可能地補充營養,但不吃肉始終無法從根本解決問題,他必須得盡早讓林白晝信任他。

蔣雲書在家時,家裏的氣氛總是很安靜很壓抑的,只有偶爾黑糖的爪子噠噠噠踏在地板上的細小聲音,他不開口,白糖也不會說話,做什麽都會悄悄去看他的臉色。

在沒遇到蔣雲書之前,白糖的一切都只為了蔣雲蘇而服務,但…… 他拿起書站起來,往房間的方向走,但白糖該繞著他自己轉。

“我先回房間了。” 蔣雲書說。

白糖立刻站起來,雙手交握自然垂在身前,低著頭道:“好的先生。”

經過蔣雲書這一個多月的觀察,白糖之前應該是不被允許在 “他” 之前睡覺的,因為要隨時做好被 “他” 傳喚的可能。

晚上十點半,蔣雲書做完了一套歷年真題,他放下筆,站起身舒展了下身體,走出房間。

果然,白糖房間的門大敞著,蔣雲書看到白糖正側著身子屈腿坐在地上陪黑糖玩。

白糖把一包手帕紙扔到房間的角落,指了指,用氣音說道:“…… 黑糖加油!”

黑糖蹦起來 “汪” 了一聲,四條小短腿朝手帕紙的方向奮力邁起來。

白糖嚇了一跳,一雙月亮眼瞪得圓圓的,連忙擺手,“小聲點,小聲點黑糖,你太大聲啦。”

蔣雲書看他們過於專注並沒有發現自己,只好放輕聲音回到自己房間,重新關上門,等待幾秒。

“哢。” 擰動門把的聲音。

“咳。” 蔣雲書刻意的清嗓子聲音。

“噔。” 大力踩地板的聲音。

幾秒後,蔣雲書面無表情地出現在白糖房門前,他看到白糖雙手放在膝蓋上,乖巧地跪坐在地上,黑糖有樣學樣地坐在一旁,尾巴都快要搖斷了。

見到他出現,白糖站起來,畢恭畢敬道:“先生您出來了…… 需要點什麽嗎?”

感冒好像更嚴重了,聲音都變了,帶著很濃的鼻音,聽起來黏膩得不行,像撒嬌一樣。

“不用,” 蔣雲書說,“天氣冷了,別坐在地上,洗漱了嗎?”

白糖點了點頭,“洗了……”

“睡覺吧,” 蔣雲書把黑糖拎起來放到角落的狗窩裏,“睡床上。”

看著蔣雲書的動作,白糖心裏一陣緊張,見alpha遠離了黑糖才松了一口氣,他爬到床上,蓋好被子,躺得平平整整的,以示自己很乖地睡好了。

蔣雲書見卡在白糖臉蛋上的拉鏈,無奈地說:“衣服脫了。”

一陣安靜。

這句話像一枚炸彈在白糖的太陽穴爆裂開來,他驀地僵住了,脖子像生了銹,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來望著 alpha,刻在骨頭裏的恐懼從腳底傳上來,冷意逐漸席卷全身,指尖冰得沒了知覺。

蔣雲蘇想起來了嗎?可是,恢復記憶的蔣雲蘇怎麽可能看他躺在床上還沒有反應?

蔣雲書發覺白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正想開口,就見白糖細白的手指從被窩裏伸了出來,抖著拉開脖頸上的拉鏈,大衣被褪下,omega 的身型立刻小了一倍。

這還沒完,緊接著,指尖解開了睡衣上頭的第一個扣子,寬大的領子立刻滑落到左邊的肩膀下,鎖骨線條明顯,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

“白糖,” 蔣雲書總算是知道白糖的表情為什麽那樣了,他及時開口阻止,“我的意思是睡覺的時候把外套脫掉。”

放在第二顆扣子上的手猛地頓住了,白糖有些丟臉地咬著嘴唇,重新把所有扣子系好,慌得手指打結,他磕磕絆絆道:“對、對不起先生!”

“沒事,” 蔣雲書說,“睡個好覺。”

“哢噠。” 門關上了。

在黑暗中,白糖藏在被子底下的臉蛋浮上了點紅暈,剛剛的一幕反復在他腦海播放,他粗魯地蹭了蹭被子,想把臉上的熱度降下去。

沒一會兒,這股尷尬的情緒就消失了,來得猛,去得也快。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白糖攥緊了床被,身下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陌生,他蜷在床沿外側,警惕地望著房門,沒有一絲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