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結局已定。”

蔣雲書離開後第一時間就去了醫院檢查,並加錢加急出結果,夜晚的醫院依舊人滿人患,他坐在醫療椅上,雙手交握成拳抵著額頭,不知什麽心情地等了大半個小時。

拿到檢查報告單時,他沒敢一下子打開,好多次只敢看到 “姓名:蔣雲蘇” 那一欄。

如果按照一般流程,初次檢查出 HIV 抗體陽性,報告單上的結果應為 “待復查”,血液會送到當地的市級及以上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用另外一種方法,再檢測一次,如果依然是陽性,會發一張艾滋病確證報告單給本人。

他腦子沒什麽傷春悲秋的想法,只想著,如果他確診了,那麽白糖…… 他在心裏暗罵一聲,一下子展開報告單,瞳孔高度緊張地擴大著,捏著紙張的指骨泛白。

HIV 抗體陰性。

蔣雲書霎時松了一口氣,脫力一般把自己砸到椅子上,眼前是絕處逢生後的空白。

小德牧的臉幾乎要埋進食盆裏,一邊搖尾巴一邊狼吞虎咽著,哼哼唧唧地發出進食的聲音。

白糖滿心歡喜地撫著黑糖紮手的毛發,漂亮的眼睛彎起帶笑,像一雙月牙,“黑糖,黑糖……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窗外忽然一陣強光閃過,白糖連忙站起來,理了下衣領撫平褲腳等在門口。

小黑糖不明所以,從食盆裏擡起黑乎乎的臉,歪著腦袋看自己的主人。

白糖豎起白蔥般的食指,對黑糖小聲道:“先生回來了,我們要乖一點。” 他透過窗戶看見alpha面無表情地進了花園的那道鐵門,步伐很大,帶著風。

白糖有些瑟縮,作為一個 omega,他能清楚感覺到他的alpha心情並不妙。

十幾秒後,門開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好幾種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頓時撲面而來。

白糖一陣窒息,臉色瞬間就蒼白了幾分,長期形成的肌肉記憶讓他下意識地垂下頭,屏住呼吸,乖順地露出瘦削的後頸,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直到,還在吃狗糧的黑糖也聞到什麽似的,“嗷嗚” 了一聲。

白糖一震,這一聲,直接把他敲醒了,他突然醒悟過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孑然一身,他有黑糖了,要保護黑糖。

白糖撐起發軟的雙腿,踉蹌地抱起小黑糖落荒而逃,他退到廚房後,全身都是戒備的意味,哆嗦著聲音問:“…… 先生您恢復記憶了嗎?”

“沒有,” 蔣雲書見白糖逃跑的動作一愣,反應過來後擡起手臂聞了聞,“我身上沾上味道了?”

蔣雲書在心裏又罵了一遍原主和那些豬朋狗友,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把大衣和裏邊的毛衣都脫了扔出門外,只剩一件單薄的白襯衫。

白糖退得更後了,幾乎抵著廚房的櫃子,模樣是又警惕又害怕。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反應,都叫囂著恐懼,但為了小德牧,他拼命壓抑著本能,把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蔣雲書的腦子裏莫名其妙地閃過一個詞,為母則剛,他舉起手來:“別怕,我沒恢復記憶,不會傷害你和黑糖,也沒去鬼混……”

說到這,他頓了頓,改了說法,底氣有些不足,“我今晚沒去鬼混…… 我就站在這,你聽我說。”

“失憶到現在,我下午第一次接到了所謂好兄弟的電話,” 蔣雲書三言兩語地解釋道,“他讓我今晚去聚一聚,於是我去了,發現是那些不正規的…… 聚一聚。”

“但是,我沒參與!真的,” 蔣雲書努力地想證明自己,他拉開衣領,上面幹凈得很,什麽痕跡都沒有,“我八點赴約,八點四十分左右就在醫院了。”

白糖其實一點都不在乎alpha有沒有去鬼混,他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見alpha拿出報告單證明展示給他看。

蔣雲書艱難道:“但是我聽那些人說,蔣…… 我之前應該是出過軌,挺多次的…… 你知道嗎?” 他之所以坦白,是認為白糖有知情權。

白糖垂下眼睫,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是 omega,不是 beta,他能聞到很多時候alpha回家時身上的味道有多令人作嘔,但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不了,畢竟他也早已不喜歡蔣雲蘇。

現在的白糖只要確認alpha不會傷害黑糖就足夠了。

白糖認識蔣雲蘇時是在 16 歲,他清楚記得,那是夏日的一個黃昏,飛機低空飛過帶來低沉的轟鳴聲,他在外婆開的雜貨店幫忙,於是恰好碰上了來買水的蔣雲蘇。

初見驚艷,蔣雲蘇被青澀漂亮的白糖所吸引,只望了一眼便移不開目光,白糖也對高大英俊的蔣雲蘇紅了臉,結賬時,alpha 厚著臉皮要到了omega的聯系方式。

他們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朋友,蔣雲蘇對白糖開展了極其激烈的追求。

白糖 17 歲生日剛過沒多久,唯一愛他的外婆去世了,他沒有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