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要急,慢慢來。”

“啪!”

一個成年alpha的力道直接把站在台階上的omega扇了下來跌在沙發旁,醉醺醺的alpha指著白糖罵:“本來在外邊見到那些阿諛奉承的笑就夠倒胃口了,結果回到家來還要看到你那張虛假的臉!”

白糖半趴在地上,頭暈眼花,耳朵嗡嗡叫著,嘴角撕裂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流著血,顫顫巍巍地想把自己撐起來,卻跌了回去,嗑到了下巴。

蔣雲蘇渾身酒味,越說越氣,走下來抓住白糖的頭發往上扯,又扇了一巴掌。

白糖慘叫一聲,被打得眼前一黑,他臉側在一邊,像廢棄了的殘破娃娃,力道之大讓他覺得自己的耳膜被打穿了,腦子一陣一陣地發著麻,半點抵抗都做不了。

“媽的臭婊子!要是沒有我你哪能過得那麽好!” 蔣雲蘇還不解氣,把手無縛雞之力的omega狠狠甩在地上,一下下地踹著白糖柔軟的腹部。

肚子劇烈的痛意使得白糖遊離的神智清醒了一瞬,他啜泣著把自己蜷起來,用手護住自己的頭,虛弱地嗚咽:“先生…… 唔!先生我錯了,別打了……”

小聲的求饒在蔣雲蘇粗重的呼吸面前顯得多麽無力,肉體碰撞的悶哼聲,omega 呼救的呻吟被咬碎了吞回肚子裏,因為他知道,沒誰能幫他,他太知道了。

白糖哪裏都在疼,前幾天剛好的手臂又要變得青紫,在鋪天蓋地的拳打腳踢中,他的求生意識前所未有地強烈,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他忍著痛跌跌撞撞地撐起身子往樓上跑。

alpha 才懶得追,靠在沙發上呼出一口酒氣,囂張地說:“跑啊?再跑就離婚怎麽樣?”

白糖的腳步驀然頓住了。

蔣雲蘇笑得更猖狂了,“怎麽?看來你也知道離了我只會比現在慘得多吧?”

白糖轉過頭來看他,臉上的眼淚混著血往下墜。

“過來跪著,” 蔣雲蘇愉悅極了,音調上揚,“求我打你。”

蔣雲蘇果然沒失憶,白糖臉色慘白,眼底閃過一絲絕望,用離婚威脅他的手段一點都沒變。

之所以撒謊說自己失憶,只是整蠱他的一個新玩法吧,想看他無措愚蠢的樣子,嘴上說著對不起,心裏說不定在想:“這臭婊子傻起來的樣子還真好玩。”

白糖嘗到了一絲血味,原來是他把口腔裏的肉咬破了。

在alpha假裝失憶的時間裏,他一定不能有一絲松懈,不然絕對會成為日後蔣雲蘇折磨他的理由。

海鮮粥砂鍋粥,油淋菜心,幾碟肉丸子、排骨、蝦餃、灌湯小籠包和鳳爪,滿滿一桌的粵菜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上,或許在這個世界不叫粵菜了,但蔣雲書暫且決定這麽稱呼它。

他把白糖抱到飯桌上,盛了一碗粥放在他的面前。

白糖看著這個高度,木愣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著急地望著他的 alpha,磕磕絆絆道:“先、先生,我去小桌子上……”

“沒事,” 蔣雲書把勺子放在白糖面前,“以後和我在桌子上吃。”

既然已經知道了是原主不讓白糖上桌,那麽他沒道理再讓白糖坐回折疊桌,沒道理不做出任何改變。

可他看到白糖如臨大敵,不安地縮著手,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急切與為難,語速也變快了,“謝謝先生,我還是不了……”

蔣雲書聞言皺著眉,沉浸下來去換位思考白糖現在在想什麽。

白糖被蔣雲蘇皺起的眉毛嚇得一個哆嗦,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他低著頭,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在無盡的沉默中越發地焦慮害怕,手指一下一下地扣著繃帶的邊邊,把繃帶弄得皺亂,生怕下一秒蔣雲蘇就因為他的扭捏作態打上來。

蔣雲書正想說話,就聽見白糖帶著哭腔說:“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我錯了……”

蔣雲書一震,他突然意識到對於白糖來說並不能一下子作出改變,長期的冷眼對待和暴力壓制使得白糖一感受到點點不同尋常就開始擔驚受怕。他想得太簡單也美好了,以為只要自己對白糖好,白糖就能好起來。

蔣雲書沉下心,再三告誡自己,不要急,慢慢來。

“你沒有錯,是我錯了,” 他深吸一口氣,從櫥櫃拿出那個折疊桌子放在地上,但沒有搬來小板凳,反而墊了個柔軟的抱枕,他把白糖輕輕抱下來放在抱枕上,“腿伸直不要屈著,血液不流通對傷口不好。”

白糖的一滴眼淚還墜在下眼瞼,聞言松了一口氣,認為自己剛通過了蔣雲蘇的一個試驗,可alpha接下來的動作讓他目瞪口呆,他急道:“先生!您做什麽……?!”

只見蔣雲書把所有菜品都搬到了小折疊桌上,堆得滿滿的,而高大的alpha弓著腰,縮著腿,就在一旁端著碗坐了下來,平淡道:“沒事,吃吧。”

蔣雲書知道不可能一下子讓白糖放松警惕,短時間內白糖也很難邁出第一步,那麽第一步的改變,就由他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