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飛光05(第2/4頁)

“最後一遍,‘飛光’是什麽?”容璲聲音漸沉,不耐至極。

“動手吧。”裘必應揚頭無畏道。

容璲眼神透出狠色,驟然將烙鐵印在裘必應肩上,衣料和皮肉的焦味刹那間擴散開來,裘必應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雙目凝視著空無一物的棚頂,卻更像是穿過磚石,眺望更遙遠的終點。

傅秋鋒適時在一旁報了幾個慘無人道的大刑助興,墨鬥熟練地從容璲手腕下繞到裘必應頸後,用力咬了他一口。

“臣去準備紙筆。”傅秋鋒走到桌椅前把紙鋪開,開始研磨,“陛下請坐。”

容璲站在原地沒動,半晌才撤下烙鐵,皮肉黏合的感覺讓人作嘔,容璲慢慢吐了口氣,把烙鐵擲回火盆,木炭冒出一陣火星,他在閃爍的火光中不甘地怒道:“此賊跪地求饒也難消朕心頭之恨。”

傅秋鋒倒沒這麽大反應,笑道:“什麽恨,奪妻之恨?”

容璲:“……”

傅秋鋒說完摸了摸下巴,補充道:“呃,比喻而已。”

容璲的焦躁被他搞得泄氣,回頭瞪他一眼:“朕時時刻刻都擔憂你棄朕而去,你倒會說風涼話,你哪是妻,朕才是,朕都快成了深宮怨婦。”

“陛下,倒也不至如此!”傅秋鋒不知道要怎麽保證他不會離開,但仔細一想,如果真有他們都無法了解更無法操控的力量,那他的保證就毫無意義,想到這裏,他不禁也沉默下來,澈月湖成了他們心中包裹的一根刺,每一下心跳都連帶起一陣不易察覺的隱痛。

刑室裏安靜下來,間或幾聲鈍重的喘∫息,裘必應滿頭冷汗,垂著腦袋掛在刑架上顫抖,容璲看了他半個時辰,才撿起一條鞭子,用鞭柄紮在烙鐵的傷口上,喝問道:“你認得傅秋鋒?他是什麽人?如實回答,就賜你解脫。”

“……是。”中毒昏迷的裘必應低啞地吐出一句話來,“大嶽暗閣首領,傅秋鋒。”

容璲轉頭看了看傅秋鋒,傅秋鋒不禁皺起眉,低聲道:“果然來過大嶽,但臣並未見過他。”

“你在哪裏見過他,是哪一年?”容璲繼續問。

“澈月湖,十四年前,大奕慶德七年,大嶽……”裘必應茫然吐露,但話到一半,他忽地掙紮起來,斷斷續續嘶吼道,“住口,不能再說了!就任你剝皮拆骨,不過一死了之!”

容璲一怔,稍有驚疑,厲聲道:“飛光是什麽?說!”

“不能碰它……沒有人能抵禦,沒有人能活下來。”裘必應喃喃警告,“它會毀了一切。”

“要怎樣才能去往大嶽?”容璲急問。

“我余生只為毀掉通道,令人世免於滅頂之災。”裘必應仍在幻惑毒性的影響之內,口吻卻逐漸堅如磐石,不可動搖,“殺了傅秋鋒,只要他死,才能糾正兩境謬誤。”

“荒唐,簡直不知所謂!”容璲震聲懊惱,他第一次在幻毒拷問上吃了虧,裘必應答非所問,甚至有條有理的堅持己見,他一展手指,指使墨鬥加重劑量,裘必應臉色慢慢泛白,卻開始一言不發,雙眼空洞地仰起頭來,靠在刑架上,宛若慷慨赴死的義士。

傅秋鋒只記了這麽幾句話,就停筆看著容璲來回踱步,半晌後道:“陛下,我們也不趕時間,不必被他所擾,您向來都是冷靜有度的。”

“一個人連酷刑都不怕,還有什麽能讓他招供?”容璲停下腳步,揉了揉太陽穴,略顯挫敗頹喪。

“先出去吧。”傅秋鋒過去拽走容璲,“從他透露出的情報來看,如果是在澈月湖邊見過臣,難道是臣重傷又奇跡痊愈那次?假設他二十年前到了大嶽,十四年前又回到大奕,找到容瑜,警告他您會是未來的皇帝,他究竟為何而奔走?”

“必須要想辦法讓他開口。”容璲心情沉重,攥緊了拳道。

傅秋鋒見他面色不快,想了想,在地牢的階梯上半開玩笑地安慰,“陛下如果擔心,要不要把洞房花燭提前?”

容璲眉梢一挑,眸光穿過眼尾纖長的睫毛,半遮半掩地落在傅秋鋒臉上,走廊的火把昏暗躍動,氣氛漸漸迷離曖昧。

傅秋鋒自知說的不是時候,低了低頭,正要找個借口圓過去,容璲突然伸手,猝不及防將他按在了墻上,一只手墊在他腦後,偏頭吻了過來。

這個吻飽含容璲所有不馴不甘不舍,激烈的掠奪索取過後,剩下溫柔纏綿的挽留和邀請,傅秋鋒有些發暈,不知道是自己技巧太遜還是容璲的情緒醉人。

等他們氣息稍亂分開過後,容璲才怨憤地瞪著眼睛道:“朕是從政事堂抽空過來的,容翊收拾個殺手耽擱了路程,明早才能進京,後日就是十五,定下的議和吉日,這會兒那些老家夥還等朕回去議事,今晚是沒機會了。”

傅秋鋒稍微松了口氣,他玩笑開的順口,但若真就這麽辦了,他還有點缺乏心理準備的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