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同漂泊01(第2/4頁)

容璲頓時扭了下頭,幹咳兩聲,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傅秋鋒緩慢的放松了肩頸躺倒在錦被中的模樣,耳廓和臉頰都染上紅暈,本來清正的相貌被迷離放任的眼神變得充滿誘惑,又同時令人滋生矛盾的掠奪欲和罪惡感。

“嗯哼?”上官雩的目光逐漸玩味起來。

容璲趕緊甩頭回神,冷著臉澄清道:“朕和他什麽都沒做!傅公子豈是輕浮之人,他值得朕的真心。”

上官雩托著下巴思考,容璲繼續遊說道:“沒有人比你更熟悉醴國,朕希望你能勸他回來。”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上官雩現實地說,“你認為他會聽我的勸告你的命令嗎?”

“如果他堅持不肯,你也能為他提供相應的情報。”容璲退求其次。

上官雩輕笑一聲:“那醴國的好處呢?”

容璲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才勉強咬牙道:“朕希望你在保證他安全的同時,可以讓他做你的奇兵。”

“陛下,我說的是醴國的好處。”上官雩緩步走到殿門外,站在午後的艷陽下,紅裙華麗如火,鳳釵熠熠生輝,“你以為我為何要回去?繼續做我的聖女,到了要卸位的三十歲,就嫁給某個貴族權臣嗎?”

容璲稍感愕然:“醴國太子尚年幼,權力只會握在你的手中,你不想嫁,誰敢逼你?”

“若是太子長大了呢?”上官雩嗤笑一聲,劍刃一抖收入袖中,揚頭望著屋檐背後廣袤的天空,緩緩擡手指向南方,“寡人,只要唯一的王位。”

容璲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望著上官雩的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讓他想起曾經自己,那種在醒悟自己也可以去搶那張高不可攀的龍椅時,豁然通透的感覺。

“只要你能坐上那個位置,珍惜與大奕的和平,那朕和大奕永遠都是你的盟友,醴國的盟友。”容璲鄭重道,“保重。”

……

上官雩第二天一早就策馬離開,容璲依然在紫微殿和政事堂一條線來回,午膳時才得以脫身。

他直接去了霜刃台,祈求傅秋鋒會有點良心給霜刃台發回密報,結果到了內台看暗一和蘭兒平靜的表情也不像收到消息。

“沒有密信嗎?”容璲在內台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蘭兒搖搖頭,暗一想了想,道:“希聲閣傳回一封,戶部尚書的兒子暗中以售賣字畫為由收受賄賂三千余兩。”

容璲不禁開始今天的嘆氣:“暗一,若是令你全速秘密趕往醴國,你現在可能到哪了?”

暗一默默算了一下:“大概過了望州,在浮遊山附近,這裏是近路,且人跡罕至,不易留下行蹤。”

容璲心情不佳,在暗一的桌邊坐下,隨手翻了翻卷宗,又起身走到後屋靠著軟榻看窗外的花草。

蘭兒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主動拿出那枚牡丹玉佩,走過去匯報道:“陛下,昨晚我已經拆開這枚玉佩,但玉佩內部所刻的線條極其精細,更無規律可循,恐怕要解開這副地形圖,得知真正的藏寶地點,還需要一些時間。”

“嗯,你研究就好。”容璲漫不經心地說。

“陛下請用茶。”蘭兒往茶壺裏添了些新茶,遞過去,“傅公子一向機智過人,他必會明白您是擔憂他的,所以我相信傅公子也會以自己的安危為重。”

“朕都明白。”容璲悵然道,他道理都懂,但並不耽誤他感情上焦慮不安,他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有點苦,杯沿硌的下唇一側發疼,還有些發熱,他舔了舔,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下唇起了個泡,意識到自己想傅秋鋒這麽上火,容璲不免一陣唉聲嘆氣,暗說傅秋鋒頭頂的兆恐怕是害他思慮過度的警告才對。

他正在這拿著傅秋鋒用過的茶杯緬懷前幾天的日子,韋淵終於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容璲精神一振,有了新的公務能忙,那顆不斷擾亂他的心終於短暫地安靜下來。

韋淵尚不知道傅秋鋒去醴國尋解藥的事,匯報任務時多看了幾眼容璲的臉,不只嘴唇上那個泡,眼裏也多了幾條血絲,他忍不住關心道:“主上,莫非有何難事?”

容璲揉了揉太陽穴,思索著開口,語調沉重又漫長,聽得韋淵一愣。

“那個冷宮外與你交手的蒙面人,就是傅秋鋒。”容璲說道,“朕質問了他,還……認為他不懷好意,說了不能信任他這種話,朕也只是一時沖動,後來他,他……”

韋淵聽容璲他了半天也沒說出口,反而是神色閃避怪異地摸了摸下唇,含糊的繼續道:“總之他說他喜歡朕,朕那時已經稍微冷靜了些,就說彼此都冷靜一下,可他還是留了書信,孤身……也不算,他帶走了上官寧,但上官寧也不是省油燈,誰知帶上會不會適得其反。”

容璲說著在懷裏摸了摸,掏出了傅秋鋒寫給他的留書,靜默著看了片刻,又疊回去,長嘆道:“朕很想去找他,就像他去平峽鎮找朕一樣,可朕又不能如此任性,若朕真的去了,也許他會怪罪朕不分輕重,不是他心中的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