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欲擒故縱02(第2/4頁)

在宮墻夾出的窄道轉彎時,容璲藏起了嘴角無奈而孤注一擲的弧度,順著軟轎的顛簸的方向晃了晃,順勢靠在了傅秋鋒身上。

傅秋鋒稍感緊張,連忙道:“陛下?您哪裏不適?”

“累了。”容璲理直氣壯地說,歪著身子枕到傅秋鋒腿上,“別碰著朕的傷,腿分開點。”

傅秋鋒微妙地沉默片刻,按吩咐動腿。

“太硬了,不舒服。”容璲捶了下傅秋鋒的腿,不滿地說。

傅秋鋒:“……”

傅秋鋒敏銳地皺起眉,試探道:“陛下,您的言辭是否有些不妥。”

容璲哼笑兩聲:“愛卿,朕都這副模樣了,你還在腦子裏想那些輕薄的東西,你才不對勁。”

傅秋鋒:“……”

容璲很快又憂郁地改了口風,拿腔作調:“唉,開個玩笑罷了,朕心裏有數,愛卿如斯英俊神武,若是耽誤了你,朕的良心也過不去啊,”

傅秋鋒微妙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仰頭望天閉口不言。

這輛轎輦到達竹韻閣時,傅秋鋒明顯感到容璲的體溫升高了不少,他臉上的傷口從一開始不起眼的劃痕,變成占據顴骨以下大半的黑紫焦痕,萬幸容璲在毒物抗性上確實不錯,傷勢至少已經停止了繼續惡化。

“林前輩!”傅秋鋒扶著容璲下了車廂,讓轎夫們先離開,敲門喊了兩聲。

不多時睡眼朦朧的小鹿跑出來開門,一擡眼,頓時清醒過來:“您兩位快請進!師父,別睡了!”

林錚被咋咋呼呼的吵起來,不等出去就被傅秋鋒火急火燎地堵在了臥房門口,怨言在看見容璲的臉那一刻直接噎了回去,穿衣服的手都停住了,半晌才嘆道:“完了,你的後宮徹底變成擺設了。”

容璲:“……”

容璲現在一說話就抻的臉疼,恨恨地忍氣吞聲瞪林錚。

“把人放這,又怎麽回事啊,最近三天兩頭給老夫找活幹,生怕老夫活得太久。”林錚掃開木榻上的雜物,“小鹿,先去把解毒那套家夥拿來。”

“陛下遇刺,被毒針擦傷。”傅秋鋒小心地從搭在手臂上的外套裏抽出針來,“就是此物。”

林錚接過銀針,放到鼻尖嗅了嗅,稍稍一怔,又輕輕舔了下捏過針的食指,神情逐漸凝重。

“前輩,陛下多久能痊愈?”傅秋鋒見他的神色,提心吊膽地問。

“嗯……”林錚沉吟一聲,曲起指節回身蹭了點容璲臉上的血,撚了撚,然後仔細地切脈,少頃以後回屋找了個藥瓶,把毒針浸沒其中之後,倒在白瓷茶杯中的透明藥水在燭火下逐漸變得五彩斑斕,像覆了一層油膜般絢麗變幻,林錚用犬齒咬了下唇角,然後仰頭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傅秋鋒看得心驚,此時終於領略到林錚確實不是什麽普通大夫。

他看向容璲,容璲搖搖頭,也沒見過林錚這麽沉默的時候。

林錚捏著茶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眉頭一緊,向來都笑得輕松隨意的面容竟然露出一絲痛苦,容璲直接站了起來,林錚擡手讓他坐回去,閃身沖到院裏,咳嗽著吐出幾口發黑的血。

“您別激動,先坐,林前輩一定有辦法。”傅秋鋒扶著容璲的肩膀讓他冷靜,自己的手也不自覺地出汗,捏緊了容璲的衣衫。

“他幾乎,百毒不侵。”容璲艱難地說道,“看來朕要認命了。”

容翊根本不知道容璲一夥人打的什麽啞謎,中了毒為什麽不宣太醫反而來見一個男寵,他莫名其妙地站在院裏,有些忌諱,不知道該不該進公子的房間,但從院裏那些藥材上看,也能猜出這個男侍應該懂醫術。

“咳……這是得罪了什麽比老夫還邪的邪派。”林錚呸了兩聲,從缸裏舀了瓢水漱口,擡眼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容翊,不悅道,“你幹什麽的?這麽大個子杵在這擋風啊?”

容翊:“……”

容翊心情復雜地說:“公子,本王也中了毒針,但第一時間剜去傷處血肉,所以毒素沒有擴散,陛下不放心,所以命本王也隨行前來。”

“是個王爺?”林錚打量著他,嘁了一聲,回頭喊道,“小子,你怎麽個不放心法兒?老樣子,神不知鬼不覺毒死他,算在刺客頭上嗎?”

容翊:“……”

容翊退後一步:“恐怕不是這個意思。”

容翊也喊道:“陛下,到底怎麽回事,給個痛快話!”

屋內的容璲扶額,揮了揮手,傅秋鋒哭笑不得地出門道:“兩位還是入內詳談吧。”

“他現在說話快不了,只能痛。”林錚很快恢復了精神,對容翊不懷好意的笑了兩聲,小鹿搬著個箱子進來,他邊翻邊吩咐,“去拿萬靈丹,和夜哭草千巖根一起熬,看好火候時間。”

“前輩,您有法子了?”傅秋鋒急道。

“去腐生肌的法子倒有的是,如果是別的地方也就罷了,但臉畢竟不能敷衍了事,毒必須清除幹凈,否則即使敷了藥也得反復。”林錚難得認真講了幾句,拿出藥瓶倒了粒藥丸遞給容璲,從箱中抽出柄薄如蟬翼的小刀,把紗布疊起來浸了藥酒,“別亂動啊,不然我失手戳瞎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