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機關盒03(第2/4頁)

傅秋鋒聽得眼前一亮,連忙問道:“是何種玉佩?”

“我記不清了,但言姑娘很珍惜它,我看見時,她囑咐我不要說出去,那是她家傳的寶玉。”蘭兒有些愧疚,“我當時對長命鎖更有興趣,鎖上的機關很精致,她就把長命鎖拿給我玩,仔細收好玉佩,但不知為何還是走漏了風聲,有一位客人前來和她單獨談了半天,客人走後,我看她拿著一塊手帕掩面哭泣,只說是客人買走了玉佩,讓我千萬不要對別人提起。”

“什麽樣的客人?”傅秋鋒追問。

“我不認得。”蘭兒緩緩搖頭,向容璲袖口看了一眼,“但我還記得那塊言姑娘擦眼淚的手帕,他一定是某位王爺。”

“王爺?”容璲愣了一下,那時先帝的皇子們還都年少,恐怕只能是他的某位王叔。

“祐興二十一年夏天,京城中有一場慶典。”蘭兒盡量回憶,“好像因為打了勝仗。”

容璲將這幾個條件往他翻看過的卷宗裏比對了一下,然後幾乎馬上可以肯定,這個拿走了玉佩的人就是後來造反的晉王。

先帝的皇弟們大多封地遙遠,只有晉王在京城北方,但凡有什麽慶典宴會都能及時趕到京城。

“那枚玉佩到底有何特別之處,舒無言沒提過嗎?”容璲問道。

“沒有。”蘭兒回答,“只有這件事比較特別,言姑娘也始終沒有多談。”

容璲沉思不語,半晌之後,起身擡手對傅秋鋒一招:“走。”

“陛下,那蘭兒姑娘和範軒……”傅秋鋒試探道。

容璲走到門口,慢慢回望了一眼低頭恭送的蘭兒:“押範軒,蘭兒回霜刃台。”

傅秋鋒眨了下眼:“蘭兒姑娘也要帶回去嗎?”

“朕不想說第二遍。”容璲不悅地側目警告他,“是押回去,待朕處理完了這群逆黨,再來就是你墻上那個留字,任何與前朝余孽有關的人朕都不會縱放。”

“……是。”傅秋鋒只得應下,他看著容璲快步下樓,回頭時稍顯低落地嘆了口氣。

“公子不必自責。”蘭兒給自己倒了杯茶,淡然如常,“幸好我還來得及喝完這杯好茶,能親眼見識坊間傳聞猶如陰曹地府般陰森莫測的霜刃台,莫說是青樓女子,就是朝中大臣,也沒有幾人吧?”

“姑娘真是豁達。”傅秋鋒忍不住敬佩道。

“我很想念言姑娘,想變得更像她一點。”蘭兒笑了笑,“她一直相信,苦難早晚都會過去,可惜她先走了,看不見您追隨陛下的模樣。”

“也不是什麽好名聲,不看也罷。”傅秋鋒自嘲,他活了四十幾歲,大半時間都在執拗的封閉自我,此時竟然感覺蘭兒比他成熟的多,“蘭兒姑娘也相信嗎?”

蘭兒放下茶杯,跟傅秋鋒走下樓梯,笑意收了起來:“我不信,等待苦難過去只是隨波逐流,只會落入更湍急的江河罷了,所以我不希望您只是等待。”

傅秋鋒一愣:“我不明白。”

“我方才有一點沒有透露。”蘭兒沉聲道,“言姑娘是鄢朝皇族後裔,陛下早晚會查到這點,無論你是要嘔心瀝血取得陛下的信任,還是策劃逃亡遠離京城隱姓埋名,你有這個能力,就必須做些什麽,我不想看到言姑娘的孩子像她一樣逆來順受。”

傅秋鋒扶著樓梯的扶手,為蘭兒過於大膽危險的言辭而錯愕:“交淺言深最是大忌,我若是將此話報給陛下,你的下場可想而知。”

“就當我是為了言姑娘吧。”蘭兒的語氣很快又溫柔起來,甚至有些狡黠,“我賭公子是個好人,不會出賣我。”

傅秋鋒心情復雜地將蘭兒交給崇威衛,心說這具身體的便宜還真不是白撿的,居然留了如此嚴重的致命缺點。

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也確實不想出賣蘭兒,他追上容璲,容璲上了輛馬車,他已經習慣了跟上去,但這次容璲卻伸手擋在了車簾前。

“齊將軍給你備了匹馬。”容璲故作輕松地說,“朕不會再委屈你陪朕乘車了。”

傅秋鋒扶著車廂的手指顫了一下,然後一點點挪開,張了張嘴,低聲道:“臣不委屈。”

“回宮。”容璲放下簾子,裝作沒聽到傅秋鋒的低語,他從窗子的縫隙間看見傅秋鋒茫然地站在原地,突然也莫名的憋悶起來。

一個禁軍牽來了馬,傅秋鋒捏著韁繩,越來越覺得奇怪,他感覺容璲似乎在生他的氣,所以故意針對他,又好像不是那回事,畢竟現在的容璲比生氣時平和多了。

他郁悶腹誹容璲到底抽的什麽風,只能翻身上馬,跟隨隊伍回霜刃台。

霜刃台的地牢已經快滿員了,傅秋鋒帶著紙筆去記錄口供,地牢裏竟然還有一個和尚,那人是照法寺的洪善大師,供出當年他還是個小沙彌時,經常被人欺淩誣陷,是前來上香的太子容瑜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