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獵01(第4/5頁)

“恕臣多嘴。”傅秋鋒蹙眉謹慎道,“楚婕妤是您的人嗎?”

上官雩十分敏銳,頓時聽出傅秋鋒話裏有話,昳麗濃艷的面容霎時一沉:“你知道什麽?直說無妨。”

“臣在調閱宮人档案時偶然見過一樣的字跡。”傅秋鋒拿起桌上字條,找了個借口提醒,“是楚婕妤宮中名喚‘春鈴’的婢女。”

上官雩輕輕皺眉,恍然大悟:“楚婕妤不是我的人……但韓昭容卻是賢妃的人!這是賢妃的圈套。”

“娘娘,您不如即刻捉拿春鈴到案。”傅秋鋒低聲提議,“只要先手控制她,還能反將一軍。”

上官雩細思片刻,起身對傅秋鋒拱手,肅聲道:“此回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多謝,告辭。”

她快步離開,傅秋鋒沒身處宮鬥的正中央,也從上官雩話裏感受到了後宮無時無刻的暗流算計。

“陛下,您和貴妃娘娘,很早便認識了嗎?”傅秋鋒輕聲問道,他料到就算他不開口,容璲恐怕也會說有什麽話想問。

“朕逃亡到醴國邊境時被她所救。”容璲擡起一根食指,墨鬥繞著手腕爬上來,“朕一身本領,都是她所教授。”

傅秋鋒想了下容璲本領這麽水,似乎沒學到半點上官雩精妙的劍術,不過他理智的沒說出這話。

容璲吐出一聲喟嘆:“你會下棋嗎?”

傅秋鋒謹慎道:“可能不如周婕妤下的好。”

容璲:“……”

容璲不知道傅秋鋒是沒誰比較,還是故意挖苦:“朕要等國公府的消息,陪朕下幾盤,打發時間而已,不必太認真。”

傅秋鋒點點頭,找了棋盤出來,和容璲下棋。

他說不如周婕妤下的好,容璲還抱有點他謙虛的期望,但容璲不費吹灰之力的贏了幾局之後,托腮把黑子一個個疊起來,提議道:“……要不要比誰摞的高?”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兩個時辰過去,窗口忽地響起一點動靜,傅秋鋒擡起頭,看見氣息微急,從房頂落到窗台上的暗衛唐邈。

容璲正在給他講解殘局,試圖提高他的對弈水平,傅秋鋒對下棋沒什麽興趣,幾次看向窗口,唐邈悄無聲息地蹲在窗台上,往屋內看著,有點猶豫,欲言又止,迷之沉默。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只有容璲講的上頭,聲音都淩厲起來,傅秋鋒清清嗓子道:“唐邈回來了。”

“回就回來……”容璲一拍桌面,扭頭才發現唐邈,“得到消息了嗎?為何不進來?”

唐邈一愣,隨即跳進屋來,拍拍胸口,然後拱手行禮道:“恕屬下眼拙,屬下還以為是傅公子正和棋藝教師學習,沒敢上前,實在沒想到是陛下。”

容璲真沒想到自己換個發型有這麽大變化,暗衛都不敢認,他有點惱火,冷哼道:“朕也沒想到你的眼睛如此不中用,白占了地方。”

唐邈暗自咧了咧嘴,果斷單膝跪下,從背後拿出一支箭和一卷紙條呈上:“是屬下無能,屬下知罪,屬下得到了威脅襄國公的箭枝和紙條,還望陛下饒屬下一命。”

傅秋鋒起身上前想接過兩樣東西,容璲沉著臉不太高興,伸手扯下發帶,一頭黑發便像傾斜的瀑布鋪陳開來,他垂首晃了晃腦袋,用指尖把一側發絲攏到了耳後,擡頭不悅地瞪著傅秋鋒。

傅秋鋒愣了一下,他的目光停在容璲身上,桌上擺燈昏黃的影子襯著容璲鬢發下白皙的臉頰,又是他所熟悉的風格,他說不清是哪種更好,但總歸是現在的容璲更為自然。

發愣的這一刹那,本該抓住箭枝的手差了兩寸,唐邈恰好松了手,傅秋鋒抓了個空,箭枝落在地上,錚的一聲讓他猛然驚醒。

“咳。”傅秋鋒趕緊彎腰撿起來,“手滑了。”

容璲表情由陰轉晴,笑意漸深,倚著桌子促狹道:“真這麽簡單嗎?這可是欺君之罪。”

“臣別無他意。”傅秋鋒板起臉來,拿過那張字條展開,看見上面寫了一行字,“信在吾手,若要當年通敵之事永遠塵埋,不得阻撓傅秋風入宮。”

“哼,欲蓋彌彰。”終於讓傅秋鋒失去冷靜,容璲心情不錯,“紙上寫了什麽?”

傅秋鋒仔細看了一遍,眉頭越皺越深,把字條遞給容璲,沉聲道:“陛下不覺得這筆跡熟悉嗎?”

容璲接過來,眼神也霎時冷厲:“通敵?傅傳禮真有本事啊……這是揚武衛中郎將孫立輝的字跡!”

傅秋鋒也頓時回想起來,他們看過孫立輝的档案,此人筆法豪放,頗有特色。

他想起孫立輝,在地牢裏那句“你本來就不該站在這裏”的離間也隨之浮上腦海,傅秋鋒感到有些不對,如果這威脅的字條是孫立輝所射,那這句話很可能有更深層次的含義,讓他入宮,又說不應該站在這裏……

“陛下。”傅秋鋒喉結輕微的滾了滾,和容璲對視一眼,“他們難道想威脅收買臣,作為他們宮中的眼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