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心04(第2/3頁)

“不嫌沉悶嗎?”容璲從臥房出來問了一句。

“習慣了,而且沾上血也方便洗。”傅秋鋒認真道。

一旁的女官面面相覷,在這個略顯恐怖的理由中心情復雜地退下。

馮吉準備的馬車已經停在門口,外面看去平平無奇,但內裏鋪著軟墊龍腦熏香,確實比尋常馬車更加舒適,韋淵換了布衣,等容璲出來時,上前兩步低聲道:“主上,可否借一步說話。”

容璲點點頭,和韋淵走遠些,韋淵拿出三張信紙展開,神色凝重道:“主上您看,這是派去千峰鄉的人快馬加鞭送回的書信,是傅秋風曾為人代寫過的家書,分別屬於兩人,筆跡相同,但與您拿給屬下的截然不同。”

“……你確定?”容璲攥了下拳,慢慢皺起眉頭,回頭看了下傅秋鋒,他正站在車前安靜等著。

“確定無誤。”韋淵低聲說,“傅秋風身份必有蹊蹺,可要立刻拿下?”

容璲深吸口氣,眼神一點點沉冷下來,他心裏發悶,想起傅秋鋒說過的那些效忠的字眼,只覺得無比諷刺,失望之余又感理所當然。

哪有什麽能力出眾的鄉野遺賢一口一個陛下,都是有所圖謀罷了,他居然真被這套甜言蜜語迷的忘了教訓。

“今日先按計劃繼續,等事成回宮再審。”容璲不動聲色地松開右手,轉身對傅秋鋒笑了笑,“上車吧。”

三人和一個負責趕車的暗衛早早出宮,傅秋鋒和容璲坐在一側,韋淵在對面,抱著劍盯著地板身姿筆直正襟危坐。

傅秋鋒意識到一個問題:“陛下,出宮之後,臣要如何稱呼您?”

“你說呢?”容璲反問。

“主上?”傅秋鋒瞄了眼韋淵。

韋淵眉頭一皺,有點不悅。

傅秋鋒暗忖還怕人搶了你的位置不成,容璲不置可否,他又想道:“那便喚少爺如何?”

“哼。”容璲輕飄飄地擠出一個音節。

傅秋鋒冥思苦想,等馬車都出了城門,才決定道:“那恕臣冒犯,大哥。”

容璲:“……”

傅秋鋒這沉聲一句大哥,容璲覺得自己憑空長了十歲,不像皇帝,倒像江湖上的匪寨頭子,他擡手道:“還是叫主上吧,出去以後,你們就是我的隨從護院。”

傅秋鋒有點憋氣,這好像他費盡心機布置了幾個計劃,結果上頭一拍腦袋說還是第一個好,韋淵別開了眼神,把劍從左邊換到了右邊。

“暫時稱呼而已,韋統領忍忍吧,別往心裏去。”傅秋鋒寬慰道。

“我沒有。”韋淵辯解。

“想法都寫在臉上了。”傅秋鋒笑了一聲,“主上都吩咐了,大家別拘束,微服私訪重要的是不暴露身份。”

三人出了皇城,馬車直接駛向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清早人不算多,不少都是出來吃飯的富家子弟。

傅秋鋒自從來到大奕,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熱鬧的街景,樓宇邊各式店招迎風輕揚,販夫走卒各自帶笑,奔跑的孩童和揚聲關注的母親,一切都與他曾經身處的京城一樣鮮活……但有一點不同,他身邊多了兩個同行的人。

“想吃什麽,自己買。”容璲大方地扔給傅秋鋒一個錢袋。

傅秋鋒討價還價道:“我若是不買,錢能給我嗎?”

容璲同情地凝望他,拍拍他的肩膀:“阿秋,我不會再讓你過從前的日子,該花的錢不用省。”

傅秋鋒暗中打了個激靈,心說那你怎麽還不賞給我幾百兩,他們正打算先去酒樓吃頓早飯,走到門口,突聞一聲女子的尖叫,接著就見二樓雅間的窗戶一個抱著琵琶的姑娘跌跌撞撞地靠在了窗沿上。

傅秋鋒退後了兩步,看見有什麽人似在靠近逼迫她,傅秋鋒當即望向容璲,但他頭頂沒有字樣,這場騷亂應該不是刺殺。

他才松了口氣,那姑娘突然意想不到地轉身扶上窗框,閉著眼睛蹬著窗口就躍了下來。

韋淵剛進了店裏,傅秋鋒裝作不會武功,也沒動,但容璲卻一點地面飛身騰空,在她摔落之前接住,平穩落地,屈膝把她放下。

“姑娘,遇到何事如此極端?”傅秋鋒過去輕聲詢問。

那姑娘瑟瑟發抖,直流眼淚,一時說不出話,二樓又傳出醉醺醺的叫罵聲。

“呸!一個歌妓,跟了小爺讓你吃香喝辣還不願意!”

傅秋鋒往上一看,愕然發現那人竟是國公府的花花公子少爺,傅秋風的三哥,傅景澤。

傅景澤身邊還有幾個狐朋狗友,紛紛拉著他往後稍,勸道:“三少爺,大清早的,消消氣,是那女人不識擡舉,咱不跟她計較啊。”

“他娘的!那狗雜種在宮裏呼風喚雨,比娘們兒還有手段,歌妓都是狐狸精,這個憑什麽清高?”傅景澤啐道,“小爺現在一出門,別人都指指點點,說小爺有個會扭屁股的好妹妹,小爺都被人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