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霜刃台01(第2/3頁)

容璲不置可否:“字不錯,不過內容盡是些規矩禮教,朕最討厭這套,都拿去燒了吧。”

傅秋鋒:“……”

傅秋鋒幹了一晚白工,轉身翻了個白眼把一桌的紙抱走,容璲推開窗戶,招了招手,韋淵飛身而下,靜候聽命。

“拿這張紙,派人和傅秋風從前的筆跡仔細對照,看看是否為同一人。”容璲低聲吩咐。

韋淵想了想:“主上,傅公子初回國公府,京城似乎並未留下墨寶。”

“那就去千峰鄉。”容璲指示道,“此人是可用之才,如果底細清楚毫無問題,朕或許可以輕松不少。”

傅秋鋒讓張財去準備瓦盆火折子,容璲披著外衫走出門,懨懨地說:“你宮裏的奴婢真不懂規矩,不知備水給朕洗漱嗎?”

“是臣疏忽,臣這就去辦。”傅秋鋒拱手道。

“算了,朕回碧霄宮,今天天氣不錯,去上個朝吧。”容璲大發慈悲似的,“再不看看那群老東西的臉,朕就要對不上名字了。”

碧霄宮是容璲的寢宮,傅秋鋒想起《金鑾秘史》裏的劇情,容璲專寵貴妃,幾乎每晚都宿在停鸞宮,而貴妃恃寵而驕,專橫跋扈,一位周姓婕妤懷了孕,貴妃竟汙蔑她與侍衛私通,將她和侍衛一同杖斃扔下蠆盆喂蛇。

這後宮之中四妃有二,唯一能牽制貴妃的只有賢妃,《金鑾秘史》的最後就是貴妃與賢妃的設局對峙,只不過傅秋鋒只有這一卷,不知最後贏家是誰。

他對宮鬥沒有一點興趣,端著瓦盆往裏塞了一把點火,張財站在一旁擋風,免得天幹物燥吹走失火,被煙氣嗆得直淌眼淚。

這邊才點了一盆,傅秋鋒忽然擡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門口,很快就聽見門外通稟道:“朱雀宮賢妃娘娘到!”

張財連忙跑去開門,一隊婢女內侍簇擁的隊伍氣派的停在門前,淺碧衣裙妝容淡雅的女子下了步輿,往院裏掃了一眼,滿臉的惱怒鄙夷。

“竟敢在宮中燒紙哭喪,你這奴婢真是好大的膽子!”跟在賢妃身側的楊公公指著張財罵道。

“不…不是……”張財嚇得撲通跪下,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你就是傅秋風?”賢妃陳庭芳邁進院來,皺眉質問道,“本宮聽聞你在停鸞宮,非但不規勸陛下處事仁德,更口出駭人之語,蠱惑陛下不聽朝政,往你蘭心閣尋歡作樂,你身為男兒不思報效家國,竟以色∫誘主,便是最狐媚的婦人也為之不齒!”

傅秋鋒:“……”

傅秋鋒蹲在瓦盆前,劈頭蓋臉挨了頓罵,手上又往裏填了張紙。

“為何不起來回話!”陳庭芳厲聲呵斥,“你在祭奠何人?不知這是死罪嗎?陛下在何處?”

“回賢妃娘娘,陛下剛回碧霄宮,臨走前下令讓我燒掉幾本女誡。”傅秋鋒誠實地說,“我正在奉旨燒書,不敢有片刻耽擱,請娘娘恕罪。”

“不過是個男侍,竟敢胡說八道對賢妃娘娘不敬?”楊公公怒道,“還不快快行禮請安!”

“這位公公敢說陛下的旨意是胡說八道,我記下了,定當如實回稟陛下。”傅秋鋒說的風輕雲淡。“張財,去招待賢妃娘娘入正堂歇息。”

楊公公臉色一變,頓時敢怒不敢言,陳庭芳暗中擡了下手,讓楊公公退下:“不用,本宮有話要對你說,既然是陛下的命令,本宮等著便是。”

傅秋鋒心說不怕腿疼,等著更好,他慢條斯理地從鎮紙下雙手取出一張,恭恭敬敬地舉過頭頂拜了三拜,才平鋪到瓦盆裏,拿火折子點上,靜靜地注視它一點點燒成灰燼。

“娘娘請稍待片刻,陛下的旨意,我自當小心恭謹,不敢有絲毫輕慢。”

陳庭芳:“……”

陳庭芳等了一刻鐘,欲言又止,等了兩刻鐘,煩躁不堪,等了三刻鐘,楊公公尖聲斥責道:“你還敢磨蹭,真不怕賢妃娘娘治你的罪!”

“我更怕陛下治罪。”傅秋鋒吹了吹火折子,“我聽聞賢妃娘娘寬厚仁慈,應當知我左右為難之處,定不會要我的性命。”

陳庭芳深吸口氣,轉身上輦:“看來如今沒人將本宮放在眼裏了,今日尚未給太後請安,去靜和宮吧。”

賢妃的隊伍走遠之後,張財才回過神來,哭著對傅秋鋒道:“公子,怎麽辦啊!您態度這麽囂張,萬一賢妃娘娘和太後告您的狀,您定要受罰的!”

“囂張嗎?”傅秋鋒琢磨了一下,覺得沒什麽毛病,他已經刻意收斂語氣斟酌用詞了,“別哭了,先去把床上的被單被子褥子都拆了,能晾的晾,能洗的洗。”

“呃,為什麽啊?”張財不解,“咱們蘭心閣沒有第二套被褥了。”

“去辦就是。”傅秋鋒把剩下的紙一股腦兒按進盆裏點了,容璲在他床上睡了一晚,他可受不了那股膩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