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林墨然睡的迷迷糊糊, 絲毫不知道自己不是被咬,而是被親了,更不知道她口中那只所謂的蟲子, 其實就是她身邊的秦語辭。

她只知道第二日醒來後,秦語辭的神情好像不太對。

這人不會又沒睡好吧?

林墨然有點懵,慣性的伺候人洗過漱喝過藥,瞧見她臉色似是好些了, 這才敢試探般的問句:“公主今日心情不悅?”

話音一落, 秦語辭隨之擡眸看向她:“為何如此問?”

林墨然老實交代:“奴婢看您似乎狀態不佳, 像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倒是被她看出來了。

語畢,秦語辭淡淡道:“是啊, 本宮昨夜做了不好的夢。”

尾音拉的有些長, 似是話裏有話。

但林墨然卻沒聽出來,只當她是做噩夢了。

原來秦語辭也會害怕這些, 林墨然有些好奇,一時按捺不住,眨眨眼小聲道:“公主夢到了什麽, 可否同墨然說說?”

“夢到有個狂徒大放厥詞詆毀本宮。”秦語辭看了她一眼, 眉尖輕輕挑了起來,緩緩道,“甚至……還說要取本宮性命。”

好家夥,這可真是個不得了的夢啊。

林墨然聞言嚇了一跳,這若是放在現實,恐怕那狂徒的墳頭草都得有兩米高了。

也就是在夢裏。

也不知道秦語辭究竟受了什麽刺激,竟然會做這樣的夢。

林墨然絲毫沒察覺到她口中的狂徒正是自己, 瞧見秦語辭一連兩天都沒怎麽睡好, 覺得她有點可憐, 便連忙出言安慰,告訴她夢裏的東西都是假的,公主不必介懷。

“若是下次再做也不要緊,墨然一定會及時出現在公主的夢裏!”她道,小嘴叭叭的好似抹了蜜,“必定將那些壞人一並打出去!”

雄赳赳且氣昂昂的。

話音一落,秦語辭稍稍愣了下,隨之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墨然如何打的過?”

“打得過。”林墨然認真道,“奴婢每日在長樂宮中做事,體力還是可以的。”

“再者為了保護公主這般重要的人,就算再怎麽打不過也要拼盡全力,勢必……”

話沒說完,便見眼前的秦語辭突然向前伸出了手。

林墨然被她這一下弄的有點懵,下意識的住了嘴,擡眼盯著那只手專注的看,沒想到最終竟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再之後,稍稍用力的捏了兩下。

“?”

這麽個突如其來的行為頓時將林墨然搞蒙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小嘴瞬間閉了起來,卻又因為被眼前的人捏著臉頰,並不能完全閉緊,配上那雙無辜的杏眼去看,整個人好似只可憐巴巴的兔子,可可愛愛的。

秦語辭眯起一雙桃花眼:“疼麽?”

林墨然茫然又害怕,小小聲的含糊道:“疼……”

“這樣都疼,實在嬌氣。”秦語辭這般道,緩緩松開了手,沉默半晌,唇角漸漸蘊起了抹淡淡的笑意,看向林墨然的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再次開口。

語氣很輕,淡然中又夾雜著些許細微的溫柔,輕聲道——

“既如此,那便饒了那個狂徒吧。”

“……”

這話一時間還真叫人分析不出來到底是何含義。

林墨然聞言有點懵,擡手悄悄揉了下臉,本想再多問兩句,卻突見一位宮人走了進來,只得作罷,乖巧站在一旁聽秦語辭同他說話。

這位宮人名叫信海,是專門伺候皇上的太監。

此時皇帝剛剛下朝,派遣他來,恐又是有什麽口信要交代。

林墨然不敢出聲打擾,站在一旁認認真真的聽,很快明白了信海前來的意圖,原是最近朝中事務不多,再加上皇帝這幾日心情一直不錯,便有了召開宴會的打算。

並無什麽特別的含義,無非就是皇帝想念一眾兒女,便將他們召集起來,連帶著各宮妃嬪一起熱鬧熱鬧,共同吃吃飯賞賞菊。

近來菊花開的正為繁茂,一簇簇的霎是好看,平日眾人都忙著自己的工作,鮮有這樣可以愜意賞花的機會。

林墨然一聽自然開心,待信海走後忙和夕雪一同伺候著秦語辭梳洗打扮,為人尋件得體的衣裳,為她專心梳好發髻,整理好儀容。

秦語辭本就生的漂亮,哪怕因病無心多做梳妝,卻也顯得格外清雅淡然,如今稍作休整頓時更如錦上添花,叫她看起來動人又驚艷。

若是說句天下第一都不為過。

林墨然這般想著也便這般做了,繼續發揚自己的誇誇文化,將秦語辭從上到下都誇了個遍,哪怕真到了宴會上,見到了那麽多或是貴氣,或是優雅的人,也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心思。

除去宴會上那些美味珍饈外,看的最多的便是秦語辭了。

飯後,眾人一同移步花園。

今日天氣雖尚且晴朗,可風中卻依舊透露著涼意,吹動周身的花束,帶來陣陣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