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巫斯這一趟去了很久，寧初等得快要睡著了，才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熟悉的人影靠近床邊。

寧初下意識朝巫斯伸手：“怎麽這麽晚……”

他話裏有一絲絲抱怨，巫斯躺下來抱住他：“有點事。”

寧初打了個哈欠，睡意消散了一些，在黑暗中詢問巫斯：“怎麽樣？喬時說什麽？”

“沒意見，”巫斯回道，溫熱的指尖撫摸著寧初的側臉輪廓，“我們隨時可以離開，或留下。”

學院的大門任由他們進出，學生那邊導師會負責安撫。

但有一點，學生們長時間被關在學院裏不允許外出，現在教會的人終於不在了，不少學生都想請假回家一趟，教會控制學院的消息可能瞞不住。

寧初當即道：“那不管我們的事。”

“嗯，”巫斯應道，“教會還有一個人沒死，晚上想逃走，被人抓住。”

這是個漏網之魚，被發現之後說自己只是個職位最低的成員，只負責部分後勤，連跟在拉斐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時間太晚，導師們本打算第二天再告訴寧初和巫斯，但巫斯晚上來找了喬時，他就將這個消息說了。

寧初想了想：“明天去看看再說。”

巫斯應道：“好。”

他碰到寧初身上單薄的襯衣，片刻後將自己的也變成和他一樣的。

沒帶睡衣，寧初只能這樣將就一晚。

床雖小了點，多鋪了一層墊子的床鋪也算柔軟，浴室有熱水能洗漱。

等今晚過後，他們再回龍島。

說了一會兒話，寧初精神越來越好，已經睡不著了。

他又問起巫斯：“你單獨找喬時有什麽事情？”

巫斯沉默片刻：“向他求教。”

他還記得在他說出自己的需求時，喬時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再加上兩人溝通上有些困難，巫斯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給他的時候，喬時手都在顫抖：“你看著也不小了，怎麽連這種事都不知道……”

巫斯很無辜，寧初叮囑過他，讓他不要告訴喬時自己的身份。

他解釋不了，說的什麽伴侶求偶期差點讓喬時聽懵了。

喬時哪裏能猜到眼前的學生是一只龍，他只當巫斯不僅沒有正確的常識，還不知道從哪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和寧初白天看著不是挺親密的嗎……一個不懂，兩個也不懂？

喬時給巫斯的幾本書，是去學院圖書館角落的廢棄倉庫裏找出來的，虧他在學院待的時間夠長，換了別人可能還真不找不到。

巫斯收下書，喬時擺擺手：“行了吧？趕緊走趕緊走……”

要被人知道他大半夜的帶學生來找這種書……

巫斯跟在喬時身後，看他鎖了倉庫的門，又問：“導師，人類的求偶期……”他剛才就問過這個問題了，因為表述不夠清晰，喬時只說人類不是動物，沒有求偶期。

巫斯卻想不通，如果人類沒有求偶期，那又怎麽會有他手裏的這幾本書？

這不是求偶期才能做的事嗎？

更重要的是，他想在人形時控制好自己的狀態，他得先知道人類求偶期的規律。

可喬時告訴他沒有。

巫斯很迷茫，礙於自己的身份不能直接告訴喬時，真正的狀況也說不明白，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問才好。

見巫斯還在糾結這個，喬時表情扭曲：“你……哎！只要精力足，人類天天都是求偶期！這麽說懂了嗎！”

再問他一張老臉都要丟盡了，巫斯倒是面色如常，像在問“這個咒語怎麽用”。

巫斯若有所思，半晌後應了一聲：“謝謝導師。”

他以前可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喬時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巫斯一眼：“回去吧。”

再與巫斯重逢，他這直來直去的性格還是那樣，但比起從前，又明顯多出些生氣來，話也變多了。

這樣的改變，喬時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在巫斯身邊的寧初。

他對兩人也非常好奇，壓低聲音：“你和休寧，真是情侶？”

寧初的身份沒有隱瞞幾個導師，用的還是以前的名字。

巫斯看向喬時：“是。”

兩人晚上住在同一間宿舍，而巫斯的宿舍裏的只有一張床，那肯定是睡在一起的。

可看巫斯這什麽都不懂的樣子，會不會是他的一廂情願？

喬時沒看見兩人白天的親吻，送寧初和巫斯去宿舍後就一直忙到現在，更不知道學生們之間早就傳開了。

他也不是不相信巫斯，就是怕巫斯在這方面太單純，萬一以後被傷了心。

喬時斟酌著語氣：“那個孩子看著不錯，和你也般配……”

他臉上藏不住表情，再加上剛才問巫斯的話，巫斯猜到他在想什麽。

巫斯有些不悅：“我們是伴侶。”

每晚睡在一起，可以隨時擁抱和接吻，這些都是寧初同意的，他們當然是伴侶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