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後來,在橫濱(第2/3頁)

他嘴裏念叨著異能力看到的場景,快速決定接下來的作戰:敵人是個武器大師,從攻擊的角度來看是個成年男性,而且對於室內的擺放位置和人員情況有所了解。

經驗豐富的殺人者,出手果斷狠辣的類型。可能是個身經百戰的殺手,出任務在他眼裏猶如吃飯喝水般簡單。

畫像側寫越來越接近——

織田作之助強迫自己冷靜,無法遏制的期盼和擔憂在內心互相撕扯,讓他逐漸陷入莫名波瀾的情緒。

小說《雨》鄭重落筆的手稿還安置在家中,與五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和樓下生意火爆的咖喱店一起。Lupin更換了開店的地址,坂口安吾把心結說開後,偶爾還能與他們在深夜的小酒館相遇。

只是,每當飲品端上桌的時刻,醇美爽適的基酒都會讓他們想到什麽。

雞尾酒的心臟,杜松子酒,Geneva,Gin......

作為世界八大烈酒,琴酒在不同的國家有不相仿的叫法。

但坂口安吾的前上司、太宰治別扭地稱上朋友的前同事、織田作之助進行任務的搭档和意義非凡的摯友,所有思緒都指向同一個人。

——黑澤陣。

黑澤陣和他的□□M□□。

可預見的未來裏,那人擡起左手走上樓梯,熟悉的配/槍在畫面中浮現。在紊亂的呼吸中,織田作兀地頓住了,怔愣半晌後不可置信地擡起了頭。

紅發男人緊握欄杆、快速上前。

瞬間,熟悉的黑衣銀發撞進了他的視網膜。

“Gin......”

織田作喃喃著,用力眨了眨眼。

在異能特務科洗白履歷的時間裏,他和太宰不被允許與外界有過多交流。直到兩年前加入武裝偵探社,他才能從橫濱的流言蜚語中拼湊出友人的現狀。

‘你知道嗎?港/黑的銀色子彈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我聽說了!是因為摩擦被流放去海外了吧,令人唏噓啊!’

‘如果是因為他們內部的齷齪的話,會不會什麽時候就傳來這家夥死掉的消息——這樣就太好了,反正黑手/黨都是些該死的家夥。’

織田作能清楚記得自己那時候的感受。歉疚、擔憂、急切、憤怒......

還記得那天,太宰治眼神晦澀。

昔日纏繞著繃帶的黑發少年逐漸蛻變為了更內斂、深沉的成年人。他沉著臉打給了坂口安吾,輕松要來了被文質彬彬的公務員抿著嘴稱為‘不過是例行收集情報’的消息。

“連異能特務科都查不到更多......起碼能說明那家夥的安保等級,在港口黑/手黨裏還是數一數二的吧。”面對異常稀少的情報,太宰治只能無奈笑笑。

紅發男人聞到了紙張上淡淡的熟悉咖啡味,工整的字角總是內勾的比劃讓他想起了過去的時光。

“確實,如果連安吾都找不到更多的話......”

太宰治哼哼兩聲不置可否。按下心裏多余的情緒,試圖推測琴酒在遠方經歷的血雨腥風。

結論是一無所知、無法幹涉。除了偶有歐式教堂或鐘樓河畔死狀幹脆的屍體外,外界無從得知‘銀色子彈’的生活狀態。

最後黑發青年把腿翹到辦公桌上:“不管怎麽說......他對森鷗外來說有很大的價值。”

“如果是那家夥,想來也不會活得太差。”

“說的也是,”

織田作之助下意識扶上了始終放在書櫃裏的小說手稿,腦海裏閃過那時經常跨越大洋送來的催稿書信,重新掛起淺淺笑容。

跨越山海的距離、和知長短的時間,都不能成為阻隔友情傳達的障礙。

“一定——”

“會再見的。”

那日的遠景還鮮明無比。終於,今天。

在火海中分別的四年後,立場更改的雙方隔著階梯視線交匯。

JILOISES香煙、保時捷356A、純黑的禮帽和風衣......仿若七年前的初見。

看著開始出神的織田作,銀發殺手毫無詫異。

他對階梯上的紅發男人揚起眉毛,語氣還是不變的淡淡腔調:“黑蜥蜴的人出完氣丟門口,他們自己會回去的。”

隨後,一個手提箱扔來。

織田作之助直接抱住了皮箱,顛了顛重量發現是——錢?

但港/黑從來不會賠償受損的公共設施,琴酒本人也沒有這種習慣,所以這是......

“交易。”

琴酒把□□插回腰側,一只手搭在欄杆上。他長吐出縈繞的煙氣,示意身後的女下屬渡部艾達去處理了紅發男人辦公桌上的保險櫃。

毫無破壞辦公環境的自覺,銀發黑手黨輕哼一聲道:“四年來有關‘銀色子彈’的資料,我都要拿走。”

“......”

織田作哭笑不得,這家夥——連別扭程度都跟四年前一模一樣!

坂口安吾的忙碌不減當年,因此異能特務科的情報更新其實遠沒有黑/道上效率。

盡管武裝偵探社的雇員工資水平能排到上遊,但紅發男人收養的五個孩子的同時,還時常找情報販子打聽銀發殺手的消息,大金額的支出還是讓稿費和工資幾乎正負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