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頁)

不想讓整個修真界的人見證他的鹹魚,對於一個不太擅長社交的人而言,當眾拜堂和社死沒什麽區別。

大殿中的人愣了一下,正當葉緩歸覺得他們要生氣的時候,他們竟然奇跡般的妥協了:“看來新郎官是想保持神秘。那行,不更衣就不更衣吧,就這麽拜堂吧!”

葉緩歸:……

他後悔了,他要是說不想拜堂,是不是可以直接不拜堂了?

九霄殿莊嚴巍峨,如果不是被大家押著拜堂,葉緩歸一定會停下來好好的逛一逛傳說中的九霄殿。可是他沒機會,也沒心情。

出來看個熱鬧,就成了新郎。他到哪裏說理去?

更別說他身邊還沾著虎視眈眈的九霄仙門的修士,其中一個身量高挑的瞪他瞪得尤其狠。要是眼神能殺人,他這會兒已經死了幾千次了。

九霄殿三樓,葉緩歸見到了蓋著蓋頭的另一個新郎。看到譚渡之的瞬間,葉緩歸只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悲哀。

他,曾經的天才一朝落難竟然被宗門的人蓋上了紅蓋頭像一個女人一樣的出嫁。不是說女子出嫁蓋紅蓋頭不好,譚渡之如果是女人,這麽做無可厚非。

可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修真界兩個同性之人結為道侶,至少雙方都會穿著同樣的喜服。繡著展翅飛翔鳳凰的紅蓋頭無疑是對譚渡之的一種羞辱。

譚渡之在兩個女修的攙扶下站著,他身著流雲一般的喜服。喜服層層疊疊的裙擺像是一朵艷麗的花,譚渡之身材高挑,穿著這樣的喜服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驚艷感。

他就像是一朵開到了極致的牡丹花,一陣風吹來,花瓣便會雍容的散落一地。

盛懷義他們滿面春風的坐在了上首位,旁邊有修士朗聲道:“新人入場——”

葉緩歸和譚渡之分別站在了紅毯的兩邊,他們要面對面的走到一起,隨後並肩進行接下來的行禮過程。

此時旁邊有人觸碰了他一下,葉緩歸下意識的扭過頭去,只見方才狠狠瞪著他的那個高個兒修士正咬牙切齒的遞過一條結著大紅花的綢帶。

葉緩歸剛準備伸手去接綢帶,便聽到那修士壓低聲音的傳音:“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出於什麽目的出現在這裏。我只有一個要求:善待我師兄,否則我邵明澈變成厲鬼都要你好看。”

葉緩歸手抖了一下,鬥篷下他含著兩泡熱淚:大兄弟,我要說我是無辜的,你信嗎?

邵明澈將紅綢一頭遞給了他之後便快步走向了紅毯的另一頭,他將紅綢的另一頭遞給了譚渡之。譚渡之拉起紅綢之後,兩人中間便出現了一條系著大紅花的紅綢子。

他能感覺到紅綢的那一頭傳來的顫動,葉緩歸不知道那是紅綢的震動還是譚渡之也在緊張。

譚渡之雙手拽住了紅綢,他掙開了兩個女修的攙扶,踉蹌著向著紅毯邁了一步。紅蓋頭搖晃著,蓋頭下露出了譚渡之柔順的黑發以及他形狀美好的下顎,以及他抿得緊緊的唇。

紅綢上傳來的拖拽感越來越強,葉緩歸回過神來,他配合著譚渡之的速度慢慢的收著紅綢子。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最後,兩人中間只隔著一朵大紅花面對面站著。

葉緩歸感覺到蓋頭下的譚渡之正在打量自己,他想著,譚渡之看到這樣的自己會是什麽反應呢?是嘲諷?是痛恨?是冷漠?亦或是嫌棄?

看著面前盛裝打扮的新郎,葉緩歸突然覺得對不起他。他想他應該換一身喜服的,換上喜服或許暴露了他自己,可至少沒讓譚渡之像唱獨角戲一樣站在台上。

無論九霄仙門出於什麽目的要將譚渡之推出去,也無論自己在什麽情況下接到了繡球。既然他站到了這裏,站在了譚渡之的對面,他已經和譚渡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譚渡之身上有一股濃郁的熏香味,隨著他的呼吸,那股熏香味不斷的傳到他的鼻中。葉緩歸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股子酥餅味。

譚渡之是不是會生氣?他這麽正式,而自己卻如此的……敷衍。

旁邊的修士氣吞丹田:“一拜天道——”

葉緩歸聽到耳邊傳來一聲醇厚的聲音:“轉身,鞠躬。”

他一下就反應過來了:是譚渡之在和他說話!

於是他看著譚渡之轉身的方向也轉了過去,兩人對著天道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說來也怪,鞠躬的時候葉緩歸真的有一種他是新郎官的感覺。

隨後兩人又拜了宗門的掌門,算是拜了高堂了。

最後一拜兩人對拜時,譚渡之雙腿似乎脫力了,他踉蹌了一下。葉緩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穩住了他的身形:“小心。”

握住譚渡之手的瞬間,葉緩歸覺得自己像握住了一團冰塊。一個大活人的手怎麽會涼成這樣?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手虛軟無力。握住手的瞬間,葉緩歸眼尖的看到譚渡之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