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言斐冷了江忱好多天,見了面裝不認識,即便偶爾江忱想跟他搭話他也裝作看不見。

雖然有冷暴力的嫌疑,但言斐覺得惡人需要惡人磨,江忱值得。

江忱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人,從他以後自己做出的那一番事業便能看得出來,這個人是相當有能力的。

現在的江忱雖然還不到二十歲,但他知道幫伍帥找一份正經工作,他能為伍帥計劃未來,那為什麽就不能為自己打算一下呢?

而且,言斐認真研究了江忱的卷子,覺得江忱的卷子問題很大。

別的不說,只說語文和數學。

數學是這段時間言斐給江忱補習的重點,江忱明明掌握的很快,甚至能舉一反三,為什麽到了卷子上卻偏偏就寫錯了呢?

他給物理課代表講題的那天明明頭頭是道,考試的時候就那麽恰好忘記了?

還有語文,有些題一看就是送分題,你只要認識漢字就不可能不會。

言斐猜測,江忱這是故意跟他作對,目的是為了擺脫他。

這樣下去也不行,自己雖然能逼著他學習,但不能逼著他考試。

顯然江忱對於學習很抵觸,他不是學不會,而是不想學,所以他到底為什麽不想學?

叛逆期?

想到這,言斐想起一件事兒來,有一次江忱喝醉了,南青打他電話讓他去接他。

最後言斐是在墓地接到的江忱。

江忱跪在他爸媽的墓前哭的稀裏嘩啦,那是在一起的那三年,言斐唯一一次看到江忱崩潰時是用哭來發泄情緒,平常他需要發泄時都是跑到江斯寧公司裏去鬧。

回去的路上,江忱靠著車窗喃喃自語:“上高中時,我總想著法的跟我爸作對,只要我爸讓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如了他的心願,因為我怕我對我爸太好,會對不起我媽。”

所以,是什麽事情讓江忱覺得對爸爸好會對不起媽媽呢?

江忱媽媽去世的早,讓江忱如此極端的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只能是江忱的爸爸做了對不起江忱媽媽的事情,更甚者可能他媽媽的死與他爸爸有關。

但是言斐跟江忱在一起的時候,江忱言談間對他爸爸還是很尊重的,並沒有表現出恨意或惱怒。

是因為死者為大消弭了之前的恩怨,還是,江忱後來了解到了以前的事情只是個誤會呢?

言斐將手裏的卷子折起來收進書包,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皺了一下眉頭。

這裏只是一間小小的店鋪,雖然寫著咖啡店,但其實比普通的果汁店大不了多少,而且也不是什麽現磨咖啡,總之很難喝就對了。

當然這裏的咖啡也很便宜。

從咖啡店的透明玻璃窗看向對面正好能看到南青的燒烤店。

對於南青,言斐知道的比較多一點。

南青家境貧寒,早年輟學,先是在工地上搬磚,後來去網吧當網管,認識了江忱,江忱幫他找了一家燒烤店做服務員。

南青在燒烤店做了一年後,江忱出錢幫南青開了一家燒烤店,讓南青做了老板。

再後來,南青做起了火鍋,最後在全國開了幾十家門店。

其實要說知道江忱最多事情的不是言斐,而是南青。

言斐輕輕嘆了口氣。

知道江忱與江斯寧水火不容的關系是在他和江忱在一起後才有所了解的,起初,江忱不說,言斐也不想越界去管這些,但後來江忱越來越瘋,只要是牽扯到江斯寧的事情,他都要想盡辦法的去破壞,還因為毆打江斯寧進過幾次派出所。

於是言斐私下裏找了南青,想要知道江忱與江斯寧之間的那些恩怨,南青只給他一句話:別問了,江忱不希望你摻和進來。

那是言斐唯一一次將自己的腳邁進江忱的世界,但卻被毫不留情的推了出來。

言斐那時候想也許他們兩人的關系只能是如此了,如果自己非要越界,那麽以江忱的性格他們只能分開。

言斐握著咖啡杯的手緩緩收緊,其實他也挺怕分開的。

“言老師,你早來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熱情的聲音響起。

言斐擡頭,看到了咧著一張大嘴的伍帥。

伍帥在言斐對面坐下,將拎著的粉紅袋子放在桌上,然後將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有什麽需要的,所以我就給你買了個杯子,當教學禮物。”

言斐看到那個透明玻璃盒內的粉色kitty貓圖案的杯子時,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這是上學期間小女生之間互送生日禮物的爆款。

“客氣了。”言斐擺擺手,委婉道,“你自己留著用吧。”

自從那天在售樓處見到伍帥後,後來伍帥又來學校門口找了他一次,言斐也沒推脫便答應了教他。

又不是什麽復雜難學的東西,不需要有什麽基礎,只要他將所有步驟背熟了,算貸款其實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