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高燒 捏住姝娘的下頜將雙唇貼了上去

沈重樾身子一僵,可聽著姝娘的抽泣聲,到底沒有動,只舉著鬥笠為她擋住頭頂的雨水。

姝娘將臉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瘦削的雙肩微微顫抖著。

此時的她就像是溺水的人忽得抓住了一根浮木,已顧不上什麽世俗禮法,只想給心頭滿溢的無助和恐怖尋一個宣泄之處。

任姝娘抱了一會兒,沈重樾才道:“雨這麽大,一時恐怕下不了山,我們需先找地方暫時躲避才行。”

姝娘從他懷中退了出來,方才的恐懼很快被羞意和尷尬所取代,她垂著眼,也不知向來矜持的自己為何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只是看見他出現,手臂就那麽不受控地抱上去了。

她訥訥地點了點頭,這才發現沈重樾將唯一蓑笠給了她,她目露詫異,正想說什麽,沈重樾察覺她的意圖,提前堵了她的話。

“你穿著吧,淋個雨對我而言沒什麽大礙。”說罷,他環顧四下,將話鋒一轉道,“我來過這兒,這附近是否有個山洞?”

“嗯,好像還在上頭。”姝娘暈暈乎乎的,只覺眼前的景物都在晃,“不過我有些記不清了。”

“沒事,我還記得。”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聽在耳中,讓姝娘覺得無比心安。

雨勢已沒方才那麽大了,沈重樾自然地牽住姝娘的手,一步步小心地往山上攀爬。

姝娘像教人抽了氣力一般,渾身軟綿綿提不起勁兒,此時她只想快些停下來休息,顧不得許多,連路上好幾回沈重樾半抱著她過了難走的地方,也想不起什麽男女大防。

走了約摸一炷香的工夫,二人才終於尋到了半山腰上那個約摸只有一人高的洞口。

洞內足足有半間屋子那麽深,角落裏堆著些幹柴,甚至還有一些臟破的衣物、鍋盆碗碟什麽。

不單單是長平村,周遭的幾個村子裏,也有不少經常上山打獵采藥的,為了方便上山的人躲避雨雪或是過夜,也不知是誰特意準備了這些。

沈重樾扶著姝娘在鋪著幹草的地方坐下,替她解下蓑笠和背簍,見她面色略有些蒼白,蹙眉問:“可還好?”

姝娘渾身酸痛不適,但還是搖了搖頭,“就是有些冷,公子可否幫我從那兒拿一件厚點的衣裳嗎?”

沈重樾點點頭,挑了一件還算幹凈的厚棉衣蓋住姝娘。

可姝娘身上還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就算這棉衣再厚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沈重樾抿了抿唇,轉身從角落裏抱來幹柴,在姝娘面前堆成堆後,掏出隨身帶著的火折子,將火燃了起來。

“濕衣穿在身上容易著涼,你還是將衣衫脫了為好。”沈重樾說罷,將身子背了過去。

姝娘望著沈重樾寬厚的背影,一張臉紅得快滴出血來,她不是不信沈重樾的為人,可是即使沈重樾背對著她,只要一想到眼前是個男人,她便脫不下手。

躊躇許久,到最後,濕衣貼在身上的粘膩難受到底勝過了內心的掙紮。

姝娘一手用棉袍小心翼翼地遮掩著,一手解開衣衫系帶,將透濕的外衫,裏衣和襦裙脫了下來,只留了貼身的小衣和中褲。

聽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好一會兒,沈重樾才緩緩轉過來,盤腿坐下。

姝娘頗有些窘迫地縮起身子,可見沈重樾脫下外衫,始終將視線落在眼前的篝火上,並未向她投來一眼,才不由得松了松神。

一時,兩人誰都不言語,彌漫在洞中的氣氛略有些尷尬。

還是姝娘先忍不住開口問:“公子為何在山上,你不是過兩日才會回來嗎?”

沈重樾沉默了半瞬,緩緩道:“不是什麽大事,辦完便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恰好在路上遇到了張嬸,說看見你往山上去了,我見這天色似乎要下雨,便取了屋裏的蓑笠上山尋你。”

他說得風輕雲淡,卻是將自己如何快馬加鞭從思原縣趕回來,和聽說姝娘還在山上時的慌亂省略得一幹二凈。

“原是如此……”

今日若不是沈重樾,姝娘不知道自己在雨中會困多久,會遭逢怎樣的事。

“多謝公子相救。”

她聲兒逐漸低下去,身子愈發冷得難受,可呼出的氣卻是滾燙的。姝娘眼前發暈,連意識都有些模糊,她曉得自己大抵是因為淋了雨,此時風寒加重,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風寒這病,若能發一身汗便能緩上許多,姝娘用身上那件臟棉袍拼命裹住自己,可不但得不到一絲溫暖,寒意就像鉆進骨子裏一樣,凍得她直打哆嗦。

沈重樾烤幹了自己的外衫,正欲遞給姝娘,擡眸便見姝娘閉眼倚著洞壁,面色蒼白,額上滿頭大汗。

她秀眉緊蹙,一副極其難受的模樣。

沈重樾察覺到不對勁,幾步跨到姝娘身側,背手在她額上一探,果真燙得驚人。

“姝娘,姝娘。”他急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