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妝(三合一入V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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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固然因為“好醜啊”而對長亭無好感, 楚瓷卻也很快體會到這個小師叔的牛逼之處。

也不知道他在她腦袋上下了幾個印,又走了多久的靈絲,反正她眼看著什麽逆脈團子在腦殼裏面顯現了。

這...宛若癌細胞無中生有。

如果真能解決, 倒也好了,都不用她跟界書耗費法力去搞資質。

楚瓷是個現實主義者, 一看小師叔手段牛逼, 當下哪怕沒見到人,都覺得對方靠近之下飄來的淡淡清爽香氣十分好聞。

是個好人的樣子。

楚瓷正這麽想, 忽然一陣痛苦, 這痛苦甚至讓裝死的她差點叫出來, 但咽喉忍住了,身體肌肉卻忍不住蜷縮起來。

不過,這在長亭眼裏好像很正常。

因為這的確是會讓死人詐屍的劇痛。

他一手不緊不慢,相繼按住了楚瓷就要去碰腦袋的雙手手腕, 手指過於修長,輕松環住了交疊的手腕, 不輕不重扣在了腦袋上方, 在楚瓷痛苦不堪的時候輕輕一句, “別怕。”

只是簡單一句,卻是一種靜心咒,脫胎於佛家, 進修於仙道, 清淡飄然, 和風細雨。

如同巖漿熾燙在腦漿上的痛苦為涼意撫慰,也讓楚瓷找到了一絲清醒,痛苦呼喚界書。

她怕,怕自己暴露, 怕因為暴露被殺。

她想回家,她不想死。

但讓楚瓷驚慌的是界書竟沒有回應,而後...她昏迷了過去。

這次是真的,不做假。

長亭眼看著楚瓷身體停止掙紮,松軟了下來,他松開手,靜靜看著昏死過去的楚瓷,目光停留在劇痛之下未曾叫喊反而咬破了的嘴唇上,血珠盈盈散開,潤了蒼白的唇瓣。

半響,他擡起手,手指重新聚於楚瓷眉心,徹骨的寒意直指腦域。

那日的寒流竟是他這裏發出的,是意外?

無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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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通知了縹緲上人兩人,出於對長亭的信任,滿懷希望,但也加重了隱瞞此事的決心。

同一時刻,魔宮之中,白狐魔君還未得到消息,畢竟齊越不可能在幾個小時內將消息傳遞給他,但此刻的江流卻已知天衍宗功法閣發生的事情。

他也有臥底在天衍宗?

“隱蛇...萬魂宮。”江流眉頭緊鎖,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忍不住擡頭看向蒲團對面香火案台上供奉的排位,以及壁上懸掛的畫像。

那是一個提劍的紅衣女子,戴著面具。

她是當年叱咤仙魔兩道的魔君赤羽。

他沒見過此人,哪怕世人都認定他是她的繼承人。

只知道那的確是一個讓仙魔兩道都膽寒的無情之人,也是一個灼烈近似一片火海的女人。

焚滅一切,殘酷如刀。

他也知道,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恰恰與萬魂魔君爭鋒相對多年。

煉魂之法,恐怖極致,萬魂魔君當年勢力乃至威望,便是曾經橫跨仙魔兩道威逼仙門的上一代魔尊摩耶也對之十分忌憚,可不管是摩耶,還是赤羽魔君跟萬魂魔君都已隕滅。

活著的人卻覬覦當年邪惡無比的煉魂秘法。

比如現在的魔尊縉厄,比如白狐胡狡,比如魔道任何人。

隱蛇自當年逃生,卷走了夾帶秘密的《懷庚子記》蟄伏多年,也是因為這份覬覦,但不知為何一直龜縮在天衍宗。

恐怕不止止是躲避魔道跟仙門的追查。

江流思索中,開始利用權限翻查魔宮安插在天衍宗的臥底。

不知多久,他鎖定了一個人。

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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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白狐魔君胡狡得到了密信,這密信是一次性密封的,為表對老大的衷心,他沒有直接打開,而是稟報了魔尊縉厄,縉厄為表自己雨露均沾,又喊來了江流。

三個人一起當面打開了密信。

怕是多年沒升職的臥底社畜齊越都沒想到自己的密信有這麽大排面,更沒想到他匯報完後,胡狡三人因為隱蛇之死跟《懷庚子記》的毀壞而情緒波動。

大概很失望。

萬魂魔君的遺產沒著落了?

好在最後還有安慰之處。

“下屬有錯,竟派了這兩人,辦事不利,壞了尊上大事,還好眼下還有《懷庚子記》的殘缺記錄圖。”

胡狡一方面罵著兩個臥底成事不足,一邊為兩人邀功,倒不是護短,而是因為下屬有錯,他既有錯,至少在魔尊面前他不能承認這次任務是完全失敗的,所以他很快把兩張紙抽出。

第一張是圖,好像是一張地圖。

三人看了一眼,然後這一眼...好久沒能挪開。

一個方框,裏面山是山,樹是樹,水是水,裏面啥都有,好像是一副內容很詳實的地圖。

而且一看就明了,因為抽線曲線畫派還帶說明——歪歪扭扭的凸起山體上面帶箭頭,注明:這是一座山。同理,還有箭頭標明:這是一片小樹林。最絕是一群火柴人,備注還挺長:我看不清是啥人,就知道是一群人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