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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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已經跑了,舊仇也沒必要放在這時候計較,反正那家夥當初就被揍了頓狠的,小王爺也有了新老婆。

陸小鳳:……

花滿樓:……

如此理直氣壯的喜新厭舊,不愧是他們小王爺。

趙明鈺風輕雲淡把當年的恩怨解釋了一遍,然後輕車熟路來到正廳,在無情旁邊坐下開始連說帶比劃。

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刹練功出了意外,走火入魔暴斃而亡死狀慘烈,他兒子玉天寶沒能繼承老爹的頭腦,帶著金銀珠寶和羅刹教至寶羅刹牌來到中原,在賭場醉生夢死,直接把身上的錢和羅刹牌都輸出去啦。

然後,這倒黴孩子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和他爹一樣去底下見祖宗去啦。

江湖仇殺,這種違反律法的事情堅決不能縱容,六扇門身為大宋百姓的□□,這種時候就必須得站出來,讓江湖人知道他們朝廷也不是吃素的。

無情耐心的聽小祖宗把話說完,示意陸小鳳和花滿樓自己找地方坐,然後才慢慢開口說道,“小王爺所說之事,六扇門今晨已經得到消息。”

小王爺目光灼灼,“然後呢?”

無情總捕笑了一聲,“然後兇手主動來了六扇門。”

“還有這種好事兒?”趙明鈺眼睛一亮,還沒來得及開心忽然反應過來這人究竟是什麽意思,慌忙擋在陸小鳳前面為小夥伴辯護,“陸小鳳不是兇手,他是被人陷害的,西方魔教找錯人了。”

“哦,是嗎?”無情促狹的反問了一句,將輪椅轉出來後輕飄飄繼續說,“小王爺說陸小鳳是被人陷害,可有證據?”

小王爺挺直腰杆,“那你說陸小鳳是兇手,有證據嗎?”

在趙明鈺和陸小鳳雙重驚悚之下,無情總捕竟然點了點頭,“證據自然是有的。”

陸小鳳把小祖宗挪到花滿樓那裏,看無情不是在開玩笑,整個人都不好了,“無情總捕,在下連那玉少主的模樣都沒見過,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怎麽會殺人滅口,敢問六扇門的證據是從何處而來?”

無情從桌上翻出幾頁紙,還有一塊紅色的碎布,陸小鳳愣了一下,下意識檢查自己的大紅披風,果不其然,上面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撕破了一塊。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六扇門。

伶牙俐齒如陸小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的披風從來沒有離過身,他也想不到有什麽人能在他不知曉的情況下從上面撕下一塊布,難道那玉天寶是他做夢的時候跑出去殺的?

他不是曹操,也沒有夢中殺人的喜好啊。

無情不打算繼續繞圈子,輪椅靈活的在廳中轉了個圈兒然後問道,“陸公子,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比如銀鉤賭坊?”

只看這些證據,陸小鳳的確嫌疑很大,可問題就在於,他可以確定殺害玉天寶的絕對不會是陸小鳳。

這段時間京城江湖人士很多,為了防止出現亂子,六扇門對這些江湖人盯的特別緊,尤其是與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有關的人,更是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守著。

陸小鳳身為西門吹雪的至交好友,自然是重點監視人員之一,他這些天有沒有和玉天寶接觸,六扇門的捕快非常清楚,如此一來,這份被悄悄塞到門縫兒裏的證據就很值得懷疑了。

所以,他在看到信封和碎布時就悄悄讓人去查這些東西是怎麽來的,派出去的人剛才回來,說線索斷在了銀鉤賭坊。

玉天寶死之前在銀鉤賭坊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錢,羅刹牌也抵押給了銀鉤賭坊的主人藍胡子,明明和陸小鳳沒有半點關系,最終玉天寶的死和羅刹牌的線索卻都跑到了他身上。

這種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或許難以理解,但是放在陸小鳳身上,似乎又不那麽荒唐了,畢竟這人是出了名的愛招惹麻煩,也愛被麻煩主動找上。

陸小鳳苦著臉搖頭,他非但沒有招惹過銀鉤賭坊的人,反而經常去銀鉤賭坊逍遙,和藍胡子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他以前總覺得自己朋友遍天下,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會挖了坑等著他跳?

趙明鈺坐在花滿樓旁邊,兩只手托著臉發出來自靈魂的感嘆,“花滿樓,除了我們兩個和西門吹雪之外,陸小鳳還交了哪些朋友,你先給我們交個底兒,我們派人盯著,也好趕在他們為禍人間之前把他們抓了。”

陸小鳳這交友水平,實在是不咋地啊。

“不能因為一個霍休就牽連陸小鳳所有的朋友,那是連坐。”花滿樓無奈嘆息,事到如今,不只這小祖宗,連他也覺得陸小鳳最近實在有點倒黴,“無情捕頭和我們說這些,是想讓陸小鳳做什麽?”

“花公子果然通透。”無情笑了笑,“銀鉤賭坊想做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西方羅刹教的幾位長老已經到了京城。”